准备把这个狗仔约出来好好谈一谈解决问题,没想到这会儿电话却是怎么都打不进去。严璨头疼欲裂,这个狗仔和世纪根本不认识,如果是看霍朗不爽,应该不是这种处理办法,想想商海中的对头,也不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何况比他严璨恶劣的人还多的是,而且他应该清楚这些事情爆出来,对于严璨没有影响,唯一有可能伤害的——
还是霍朗,这个幕后人想要破坏他和霍朗的关系,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他绝不会让霍朗离开他,或许他是可以狠下心来离开霍朗一阵子,避开风口浪尖,可是霍朗就不会这么想了,他本来就是一根直肠到底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那么就在这段暧昧不清的时间里,幕后人就可以渔翁得利。
想到和霍朗数次接触的人,严璨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立马打电话给宋信:
“给我查郑远山。”
看完手机的郑远山嘴角挂着一丝自信满满的笑容,终于开始行动了么,他把手机放进口袋,开始这一幕戏的拍摄。
那天之后霍朗就没有再来找他对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郑远山也不会逼迫他,这种自然而然就是他想要的,他要让霍朗在最伤心,最难受的时刻,第一个想到他。
很快就到了两人那天对戏的一幕戏,这一幕戏也是霍朗的最后一场戏,他拍完这场戏就能赶回去见严璨,他现在恨不得早点飞回去,虽然之后的宣传期他也要到场,但现在他还可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这段时间看《青门》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霍朗基本上可以把林赫的每一个表情都模仿到位,毕竟他第一次接触这种戏,和郑远山对戏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又出不来,只能生搬硬套地模仿。
阿波站在林昆的对面,他举起枪,将枪抵着林昆的额头,林昆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字一顿地问着阿波:
“你后悔过吗?”
还未来得及回话的阿波,已经看见从林昆背后走来的五哥举起了枪,千钧一发之际,阿波大力地将林昆推向一旁,扣下扳机的五哥未曾想到那枚子弹直冲向阿波。
林昆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阿波应声倒下,子弹穿过他的胸膛,从胸口开始晕染的血迹染红了衬衣,阿波倒在地上,五哥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判断不出他的情绪,林昆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阿波的身边,他一把抱住了倒地的阿波,他一只手用力地按压阿波的胸口,妄图借用外力把阿波胸口的血止住。
“阿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咳嗽了好几声的阿波终是睁开眼睛看向了林昆,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五哥又开了一枪,对着林昆的右胳膊,又是一枪,林昆没有撑住,又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在意身后越来越喧闹的声音,他只是有些崩溃地大吼了起来,一直是以轻松状态面对任何情况的林昆,此时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双目充血地看向奄奄一息的阿波,一手还在猛力按压他的胸膛,可是他按压地越重,血便加速流动,他右胳膊被打伤,左手猛力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衣物,他颤抖着的左手去捂阿波的胸口——
“最后一次任务阿波,你要归队!你不能死!”
“蔡sir还没到!他还没有和你见面!”
慌乱至极的林昆是阿波从未见过的,阿波这会儿倒是变得镇定,他伸出一只手抓紧了林昆的左手,双眼蕴含着林昆看不懂的凝重。
“学长,替我照顾好我妈妈。”
郑远山看着霍朗那双眼睛,心又狠狠地揪紧,足足愣了五秒都没说出台词,只是泪水突然滑落到霍朗的手上,张若歌没有喊“卡”,这段本来林昆应该说台词,霍朗一下也愣了,不过他看导演也没喊卡,于是便接着演了下去,他还是躺在地上,胸口的血汩汩地朝外流淌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霍朗,突然想起《青门》里林赫的那段表演,鬼使神差般,他也朝着郑远山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充满了安心,微笑之后,阿波终是阖上了眼。
郑远山迟迟还未反应过来还在拍摄中,他只是凭借着本能狠狠抓住了阿波的衣领,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地蹲在阿波的面前,天边响过一道雷鸣,倾盆大雨应声而落,重重地砸在阿波的脸上、衣服上,血被雨水冲淡,林昆在雨中痛心大哭,不过他没有发出一丁点哭声,听起来压抑又痛苦,就如同他们卧底一般,是隐秘而又痛苦的伟大。
霍朗也被郑远山的情绪深深感染,直到导演喊卡两个人才像丢了魂似的从地上站起来,郑远山双眼哭得通红,一直没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老k为他拿来干毛巾,郑远山还是坐在那儿一动未动,霍朗稍微好一些,张导显然对这幕情景的拍摄满意极了,他对霍朗报以微笑,又让工作人员献上了花,不过霍朗还是有点发愣,他始终忘不掉郑远山刚才的眼神,那眼神绝不是演出来的,那种痛彻心扉的眼神不论谁看了都会心疼。
他捧着花走到郑远山面前,伸出手,笑着说道:
“前辈,和你合作很开心,今天我杀青了。”
郑远山迟疑了两秒,他看着霍朗伸出的手,又伸出了自己的手,他从座椅上站起身,保持着微笑,霍朗的手被郑远山紧紧地握着,还未等霍朗抽出手,就被郑远山用力拉入怀中,他的声音很轻又富有磁性:
“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
还在怔忪的霍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