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仲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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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第一章

寇仲瑾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夏季的晚上和爸爸妈妈一块儿吃过了晚饭,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看着父亲爱看的抗战片,吃着母亲切好的西瓜,说说笑笑,穿插着母亲讲着生活中的琐碎,自己说到工作中的乐趣,父亲偶尔应和着。一会儿哥哥和嫂子从卧室出来,话题又转到了嫂子肚子里的小宝宝身上,想着要起什么名字……

寇仲瑾觉得自己就坐在母亲身边,仿佛刚才伸手递给母亲一块儿西瓜的人就是他自己,但是又仿佛是飘在客厅的上空在看着眼前的一幕,触手而不可及。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又似乎和着记忆一块儿被掩埋在流光深处,哪怕如此留恋,害怕忘记,这些久远的记忆还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消失。

他看到母亲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自己说:“小瑾呀,要好好生活……”

父亲也严肃的看过来,沉声道:“不要轻视生命。”

哥哥嫂嫂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是,还等着你给小宝宝压岁钱呢。”

……

他看着眼前的家人渐渐模糊,自己仿佛被无形的拖走,哪怕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与这股力量在无形中进行着较量,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也触及不到在自己心底眷恋的温暖,甚至来不及给父亲一个拥抱,给母亲一个亲吻,给小宝宝留下一个自己想好的名字……

……

场景似乎变幻了一下,又似乎回到了自己在这一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父亲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卧床的地步,年幼的自己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父亲熬药,然后伺候父亲起床,天气好的时候把他搀扶起来,到院子里走走。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那天父亲的病情略有起色,他就把摇椅搬到院子里,那天父亲似乎不用自己扶着就能从卧室走到摇椅那里坐了下来,那天天气真的很好,他烧了一些热水,用井水兑到温度适中就从厨房端了出来,他脱下父亲脚上的棉布拖鞋,自己蹲到父亲脚下开始为父亲洗脚,他记得那天他洗的很仔细,洗过之后又为父亲修剪了指甲,然后他起身把洗脚水端了起来转身出去,他记得那个时候父亲轻轻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仲瑾……”

他回过头来,笑着对父亲说:“孩儿去把水倒掉,您先晒会儿太阳,仲瑾马上就回来。”然后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那是自己最后一次与自己的父亲说话。

他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最后一次那么温情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在自己以后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人用那样的表情,那么温柔的叫自己一声“仲瑾”。

等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父亲已经静静地睡着了。嘴角噙着笑意,再也没有醒来。

……

寇仲瑾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知道他又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他知道他又经历了一遍父亲死前的那一幕,哪怕经历过一次,哪怕他知道现在自己是在梦里,那种充斥在整个胸腔的酸意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变淡或者消失,反而变得愈加浓烈。

……

睡梦中的寇仲瑾觉得两个时空在交错进行着。一会儿是前世的父亲兄嫂,一会儿又是自己在这个不知名的古代的生身父亲。

耳边一会儿回荡着母亲那句“要好好生活……”,一会儿又是这世的生父在临死前温柔的叫着“仲瑾”的声音,即使是在梦中,寇仲瑾的心中也这中夹着着思念与悔恨,想念带着泪意。

…………

天已经大亮的时候,寇仲瑾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睁眼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怔怔的看着出神,眼角有泪光滑过。

窗外传来鸟叫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朦胧的照亮卧室。

寇仲瑾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虚汗沓湿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弯下腰来穿上鞋,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他知道这是发烧之后的后遗症,手扶住额头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等视线恢复清晰,觉得身体没有那么虚弱的时候转身收拾了一下床上的被褥,把沓湿的被子放到卧室里的卧榻上。

他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待气息平复下来后才又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关了一晚上的窗子,前几天下了一场不算小的雨,天气从昨天开始放晴,被雨水刷洗过的天空显得格外的空旷,蔚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几朵连片的云彩,初升的太阳将天边渲染的一片橘红,煞是好看。窗外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将一室的沉闷一扫而去。

寇仲瑾穿戴好后走出卧室,顺手将卧室的房门打开。

走到院子里洗漱一番,就去厨房把昨天晚上剩下的米粥热了热,就着昨天剩下的醋溜白菜与烙饼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顺手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到昨天沐浴的小隔间里面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放到木盆里,把浴桶清洗干净,此时秋天早晨的湿气随着太阳的升起已经渐渐散去,就回到卧室把放到卧榻上的被褥拿出来搭到院子里的架子上晒,把旧床单一块儿放到木盆里,然后打了井水上来,开始洗衣服。

等到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离正午时分还差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回到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当做午饭,做好之后草草的吃了一碗收拾好厨房就为自己煎了一碗药,煎好之后等到温度适中的时候也不怕苦直接一口气喝掉,也算是为自己这次感冒画上一个句号。

2、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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