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松开手,像是无力地跪坐在地,“你不愿意,就算了。臣妾从不勉强你……”
林元武只顾着离她远一些,哪里还会听她说什么,看她不动了,心内才安定不少。
这时,明绅也带着人过来了,林元武惊喜地道:“爱卿,这女人要谋害朕,快让人拖她下去!”
明绅看靠在床边的人一眼,淡淡道:“秦贵妃已经死了。”
林元武因为话说得太急有些喘,不信地道:“怎么,怎么会?刚刚还要掐朕。”
明绅眯着眼看他,浅笑着转过秦贵妃的头,露出她七窍流血的脸来给林元武看,吓得他呼吸一窒。
林元武当即嚷道:“弄下去,污了朕的眼,咳、咳。”
明绅挥挥手,如了他的愿。心内却是嗤笑着林元武的呆傻,也不想想这女人若是真想弄死他,一口毒.药喂下去,不是省事多了。不过明绅也知道林元武的冷心冷肺,从江卿到他明绅,再到秦家,哪一个不是掏了心肝才知道自己喂的是狗!
想到这,他的目光愈发的冷。谷业挂心着谷嘉义,对林元武这个君主也是心灰意冷,敷衍问道:“圣上可有哪里不适,此时召太医可否?”
林元武点了点头,看着还几日不见的几位臣子眼里闪过欣慰的光,“几位爱卿费心了。”
谷业摇摇头,“臣等无能,是太子殿下归来了。”
是太子?林元武又点了点头,却不提见林珵的事。他如今形容不佳,可不太适合见如芝兰玉树的太子。这时候,林元武竟在心里肯定起林珵来了,更是莫名对林珵肖似江卿的面容满意不已。
想到林珵,他便想起江卿来了。“皇后哪里,如何了?”
谷业道:“臣等不知,秦家封锁了消息。不过娘娘也一直未曾露面。”
林元武皱着眉,原本就皱在一起的脸更是纠结。
“宫里的事由皇后拿主意,外面的让太子处置,该杀的杀,不要放过。”说完,已经累极的林元武挥了挥手,让几位大臣自己下去。
谷业和另外两位大臣转身要走,明绅却开口留了下来。
室内只余两人,林元武问他:“明爱卿可有什么事要单独与朕说的?”
明绅身形偏瘦,一身官服略有些空荡,他拂拂自己的袖子,欢喜地道:“臣的儿找到了。”
林元武讪笑了下,“哦,是吗?这是好事。”
他轻轻咳了两声,像是累了一眼合了合眼,再睁开。
明绅还是笑着看他,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来,在林元武的惊恐视线里,快速地把制成丸的毒.药塞进他嘴里。
林元武捂着嘴,掐着自己的脖子,扑在床边想要把那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但那毒.药是入口即化的,不过转瞬间,林元武的脸色就由青变白,最后有气无力地倒下了。
一方洁白的帕子在明绅双掌间揉搓,他用力极大,像是在擦着自己看不见的污浊,也仿佛是恨不得从自己手上脱层皮下来。
皇城宫门处,谷业循着下人的指引看到了那位装晕的老大人。着官服的老人瞧见谷业来了,笑着抱拳行礼。
谷业侧身避开,连连谦让两句。笑着道:“折煞小子了,您当年在官场的时候,我们只怕还没出生。”
老大人笑着看他一眼,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不及你们,年纪轻轻已是成就斐然。你也别谦让,老夫不过就占个年岁的便宜。你家小子是个好的,心性赤城,胆子也大。以他和太子的亲密,当下什么事都不会有,只是来日方长,为着太子受了委屈,太子才会记得更深。”
谷业严肃地点头,对着老大人一礼,“正是此理,小孩子家家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今日突然从那跳出来,我都给吓着了。”
谷业是事后余惊,仔细想来,也合该关谷嘉义个三五天长长记性。
***
京都的大牢里,谷嘉义和江千等人坐在干草上,听着隔壁的那些文官骂人。
这些文官都是些愣头青,在林元武不见人影的第一天,就骂到了秦家的头上,一丝脸面都不给人留。幸的秦伟那边后来没想起这遭,才叫这些人没什么损伤。
江千无声地“啧啧”两声,感叹着这些人的举止,简直是刷新了他对读书人的认识。
谷嘉义看着笑了笑,扯了扯身下的草,垫在身后靠着。
他们这姿态可不像把大牢看在眼里。那边一个文官骂累了,就盯着他们好奇道:“几位是怎么进来的?”
在谷嘉义眼里,这些人还是颇可爱的,虽然还欠调.教,但是那种单纯的性子难得。只要不长歪了,总会遇到满意他们的上官,为自己的报复和大楚做一些事。
谷嘉义好脾气答着那人,“我们把秦伟砍了,就被抓了进来。”
虽说是搭话,调侃的意味可不少。
谷嘉义的话一落,那边的几个人尽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最后还是那个好奇问话的人不信道:“你们就吹,我们几人还是官身呢,就骂了几句,被送到大牢了。你们砍了秦伟,铁定连个脑袋瓜都留不了。”
谷嘉义又道:“我们可不是一般人,我们把秦伟砍了,秦太师也被抓了,大家过几日就能出去了。”
那边几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
谷嘉义拉长了尾音,“我们嘛,来头可大了。”
大伙正听着谷嘉义的吹嘘,一方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方则是觉得对面那些人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