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的菜肴上桌,红油辣汤荤素搭配非常好看。
曲丛顾看了一眼朱决云,觉得非常迷。
女人今天穿了一身红衣服,她体形中等,胸和屁股丰腴,脸也丰腴,脸上的媒婆痣也丰腴。
她千娇百媚地坐到朱决云身边道:“来嘛。”
曲丛顾:……
曲丛顾:???
你想干什么。
女人说:“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来吃,钟狗的手艺,一年就这么一顿,一般人吃不上呢。”
钟狗,就是昨晚那个非常茫然的男人。
朱决云将她的手放在桌上,道:“好好说话。”
大门牙走过来道:“咱们鬼城的规矩,但凡熬过了第一夜,从此就是鬼城的人,是我们的兄弟。”
“好随意啊,”曲丛顾说,“你们这么乱认兄弟不会认到坏人?”
大门牙莫名其妙道:“我们都是坏人啊。”
曲丛顾:……当我没说。
一个梳着冲天髻的少年郎一拍桌子大气道:“这百年也只有你们活过了第一夜,你还以为有多少人?”
女人说:“能进鬼城当然都是命中坎坷的人,要么死过,要么遭过背叛,要么受过烈火灼心的折磨,这样惨的人,还能是好人?”
朱决云连中数枪,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曲丛顾也想到了这茬,一时也不说话了。
他和朱决云隔了一辈子,很多事情他没有经历过,他也不知道朱决云是如果走过来的,可是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把这些伤口扒开放在他眼前,逼他去看,让他知道,朱决云曾经的日子过得不易。
曲丛顾说:“那我们就是兄弟了,兄弟们,我们吃完饭走了。”
众人四下寂寥。
瘸子道:“走?出鬼城?”
曲丛顾说:“……是……啊。”
可是自有鬼城起,进了鬼城的人都从未有人出去过。
就连死也只能死在鬼城,埋在黄土下,插一根柳枝。
众人嘁嘁喳喳,却忽然有一个男声从背后传来:“朱决云。”
朱决云抬眼,曲丛顾顺势看过去,见了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只露出半张胡子拉碴的脸,身材极高。
“好久不见。”那人说。
“好久不见。”朱决云说。
☆、神迹将出(四)
男人的面目都挡在斗笠之下, 脚支在桌上,一把饱经风霜的长剑放在脚边,浑身都是风沙吹过的颜色。
伏龙山试炼石下一别已近五年, 男人带了一身苦要入佛门, 最终还是回了鬼城。
大门牙道:“你俩认识?”
男人道:“认识。”
大门牙骂道:“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他妈怎么他妈的不知道?”
“很多年前了, ”男人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曲丛顾看了眼男人, 又看了眼朱决云, 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男人说:“你倒是如有神助。”
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朱决云淡淡说:“还成。”
瘸子说:“这俩人说啥呢?”
结巴说:“不、不太懂。”
大门牙说:“别他妈打岔了, 能不能说他妈点他妈的正经事。”
曲丛顾托着腮说:“我们真的要赶路啦。”
朱决云却忽然说道:“留下吧。”
曲丛顾愣了一下,放下了胳膊看他。
朱决云手一指指向了男人:“他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你随他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