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玚见他略有失落的表情,竟有些愧疚于自己编谎话骗他,可他又不能太多地透露自己的身份。思索了一会儿,道:“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后来长大了,我也打听过许多关于他的逸闻。我可是知道,他初出茅庐之时,不是一帆风顺的,因为一次赌石失败,差一点就倾家荡产了。”
“你也知道此事?”陈羡生有些惊讶,“这事可是我家压在箱底不外传的,你竟然会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你说的没错,他当年确实有过一次失败的赌石,我很小的时候他经常向我讲这个故事,可当时我太小,记不住事,而且那时候他将近百岁高寿,脑子也不是太清醒,我只记得他一直跟我说……要引以为戒,还说,他当时好像得到了一个人的指点,让他不要赌那块料,可他没有听……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他说的那个人,好像也姓冉?叫什么……冉清寰?!”
这个名字被他叫出口,冉玚的手竟出奇地一抖,却也非常轻微,几乎无可察觉。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微笑道:“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没准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呢。”
冉清寰?简双珏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等等,清寰?那不就是上次玉兔故事的主角吗?老板不是说清寰是他故友吗?怎么现在又说不认识……清寰,也姓冉?
陈羡生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打个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对了,冉先生也是来赌石的吧?不知看上哪块料了没有?在这多坐也无益,正巧我看上了一块,我看先生青年才俊,不如请先生帮我添个意见,让我参考参考?”
冉玚略一颔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赌石(三)
三人离开咖啡店,又返回了地下一层的赌石区,陈羡生把他相中的那块石料给冉玚看了,冉玚只瞧了一眼,摸了一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道:“你是第一次出来赌石么?”
“不是。之前也赌过几次,不过都是跟着父亲他们,而且都是小数额的,这一块料若是赌,估计没有一百万是下不来,所以我才如此犹豫。”
冉玚抬起头,“那,你有几成把握?”
“这个……”陈羡生似乎有些为难了,叹气道,“说句实话,我只有五成把握。据经验来看,这皮壳的成相确实能出好玉,可切开来里面是什么,谁又能保证得了呢。”
“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劝你还是慎重为好。”
“那依冉先生的意思?”
冉玚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肯信我,就不要赌;如果你不信……我也无权干涉你的选择。”
“这……”
冉玚摇了摇头,余光忽然扫见一块架台上摆放的玉料,约莫半拳大,随手拿起,揉搓了一下,递给陈羡生,“你倒不如把这块拿去开了,能出个高冰或者玻璃,就是小了点,不过卖个几万还是有的,如果运气好,后期处理得也好,能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也说不定。”
陈羡生惊诧地看着他,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能看出这里面是什么?还能精确到高冰玻璃这种程度?我看你不过看了几眼,连强光照射也没有,就能判断得这么笃定?”
“我说了,你可以不信。”冉玚倒没有因为他语气中的质疑而表现出不悦,只拿着那块毛料问售卖的人道,“多少钱?”
“两万,不还价。”
“没问题,我要了。”冉玚说着掏出银行卡,在刷卡机上刷了钱,回身道,“走吧,现在就去开。”
陈羡生完全阻拦不及,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痛快地赌石开石,从看上这块料到刷卡掏钱,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冉玚带着两人走向开石区——这里既然是专业的赌石场所,便一定会有当场开石的地方。不过一般来讲,赌石的人都怕看开石,买了石头也是拿回去自己开或者找人开的居多,当场开石的不是心理素质极好,对自己极有自信,就是新手买便宜货开着玩。当然,冉玚一定是属于前者。
简双珏默默跟在老板身后,居然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杨经理,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冉玚说明了要开石的意愿,那经理便叫了位正在闲暇的开石人员,搬了台小型的开石机,准备开这块毛石。
在开石之前,开石人都要对这块石料进行仔细地观察,选择最佳的下刀之处。赌石是一门学问,开石也一样。同样的一块毛料,有的开涨,有的开跌,全凭开石人的经验,原本一块好料开崩了开毁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冉玚却拍拍那开石人员的肩膀,道:“不用麻烦你了,机器给我,我自己开。”
这回陈羡生更惊讶了,不止是他,旁边的人也被冉玚的举动吸引了目光,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冉玚倒没什么不自在,把切割机调整到适合自己的角度,没有犹豫地直接便切下了第一刀。
这块料皮比较薄,他切去的也非常薄,一刀过后,里面已经露出了半透明的无色翡翠。他用手指磨了磨开口,然后将石料调转,在差不多相对的地方切下了第二刀。
他这样的开石方式让一旁站着的专业开石人员都惊呆了,他完全没有审料,下刀的地方也完全不是正常人会选择的,哪怕多切下一毫米,也一定会伤到里面高品质的翡翠。
冉玚切过两刀,便不再继续,借了个强光手电筒,在切开的一端一照,光便直接从另一面的切口打了出来,里面通透的翡翠也立刻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