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个男人,居然召来了一群人来轮番玩弄他,他怎么能不委屈伤心?而撇开委屈伤心之外,就是愤恨。
其他那些男人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反正所有账都记在了沈晋瑜头上。
一方面,他希望沈晋瑜永远别再出来碍他的眼;另一方面,他又想狠狠报复沈晋瑜,泄出那口至死都咽不下的恶气。
然而此时此刻狭路相逢,却也不过如此而已。人家当然不会主动从他眼前消失,而他即使想要报复也得有时间准备才行。
何况重生之后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他也有点适应了,不至于像一开始那么激动地恨不得扑上去把人活活咬死。
其实说到底,那个夜晚的事他脑子里只有概念,并没有确切的印象,所以回忆时所产生的情绪也比较空洞单薄,好像缺少了一点点实感。
本想掉头就走当做没看见这人,转念又不冷不热地接了话:“随便走走。你又怎么在这里?”如果是来看病的话那就太好了感谢老天有眼!
沈晋瑜尚未答话,旁边的病房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正是秦秋。
一看到6偲在这里,秦秋立刻就像刺猬似的浑身竖起尖刺,一脸怒意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又是这样一个问题。
“跟你没关系。”6偲答道,倒不是有意挑衅,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秦秋脸色更加难看,不过今天他却没再跟6偲继续纠缠,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把刚刚借用的手机还给沈晋瑜,转身回了病房。不一会儿,他又推着轮椅再次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或者应该说是男孩,模样憔悴,整个人异常的瘦,下巴尖得几乎像锥子一样,颧骨高高地耸了起来,看上去简直有点骇人。如果不是这样,凭他的五官原本应该是相当漂亮的,而且,与秦秋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们走吧。”秦秋对沈晋瑜说完,当做6偲根本不存在似的,推着轮椅径自离去。
沈晋瑜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6偲,眼神隐晦不明:“你来吗?”
6偲怔了怔,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他几番迟疑,终究问出口:“轮椅上的人是谁?”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那个男孩,也许只是惊慑于那样的年轻,甚至美丽,却出现在这种地方……
“秦冬,秦秋的弟弟。”沈晋瑜这样答道。
这也正是6偲所猜想的答案,而他最最在意的是:“他……也是病人?”
沈晋瑜侧过头看了6偲一眼,旋即重新看回前面,那个推着轮椅前进的身影,穿过薄薄的眼镜片,倒映在视网膜上,他那双天生般fēng_liú多情的眼睛眯了眯,似挑非挑的眼角细看之下其实透着一股凉薄。
他说:“两年前,他从同学家晚归,被几个男人拖到偏僻的小巷子里强|暴,染上了病。”
“……”6偲无言以对,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同情可怜是必然的,与此同时也想到自己,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是什么感想。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与他的想法又有什么相干呢?
他默默地跟在后面继续走,不多时便走出了大楼,来到一片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