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哭着的、惊慌的、无措的孩子们都不同,年幼的沈泽渊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就显得如此与众不同。秋太太几乎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被锁在孩子身体里的成年人。
这说明这是一个心智年龄远超同龄人、自尊心也异常强烈的孩子。
秋太太从来不去特地看那些受救助的孩子们的资料,就像当年鲁迅先生在黄包车夫面前消失的那个笑容一样——我们不能帮助到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更会为此觉得沉重。秋太太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凡人,她也有家庭有孩子,所以秋太太不敢去看那些全是用社会黑暗面做笔触写下来的资料,哪怕这些资料只是黑暗中很少的一部分,冰山的一个角。
但是当年的秋太太忽然在那一天对沈泽渊起了好奇心。
因为沈泽渊的记忆清晰——他记得他的家、他的父母甚至是为了遗产遗弃了他的亲戚们,所以他的资料很完善。
秋太太颤着手翻完了薄薄的几页纸,然后抱着秋先生大哭了一场,在回家之后又训斥了一通为了余茜而和别的熊孩子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秋斐白一顿——原因是你生活得这么幸福怎么还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