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歇了要有好一阵子,虽说感觉到困倦,可自身子四处传来的酸痛感却令无泫怎么都睡不着。
半梦半醒之间,无泫听到自己的房间被人推开时的声响。
段鸿冥走了还没多久,无泫想那来人应该不会是段鸿冥。
吃力地支着身子起身,无泫看向了门口。
在随侍的婢女陪同下缓步迈入无泫房内的是段鸿冥娶进门约有一个月的王妃——洛萦株。
洛萦株的相貌算不得出众,但是也是属于清秀端庄的类型,只见她的眉眼间隐着淡淡的忧愁,瞧着楚楚可怜更显几分柔美。
「奴、奴才参见王妃。」
无泫惊得顾不得自己身子不适,随即连忙下床向洛萦株行礼。
淡淡地看了一眼无泫,洛萦株环视着这一件房,而后坐到了桌边椅子上。
洛萦株的婢女拿起桌上茶壶为洛萦株斟了一杯茶,可洛萦株瞧了一眼那杯茶,瞧着似有几分嫌弃的她轻轻蹙眉挥了挥手未曾接下。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有事外出,未曾让无泫跟着,所以无泫也不知王爷去了哪里。」
无泫低着头,可他总隐约觉得洛萦株今日待他的态度远不似初见时那般友善,他总有一种洛萦株来者不善的感觉。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回王妃,奴才是真的不知。王爷见奴才身子不适,所以没要奴才跟去,只吩咐要奴才在房里休息。」
洛萦株沉默了一会儿,她打量着无泫好一阵子,这才缓缓开口道:「瞧你样子似乎也不象是在说假,既然你身子不适,那便起来坐床上说话吧。」
迟疑了一下,无泫谢了一声后缓缓起身坐到了床边,僵硬着身子不敢有一丝懈怠。
「只不过……无泫,你与王爷关系看着似乎好得有些非一般吧?」
「!」
无泫一惊,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与段鸿冥昨夜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否被洛萦株给知道了。
只觉一阵心虚,无泫努力扯着笑应道:「奴才……不知王妃所指为何……」
「呵,这照理说似你这样的小太监怎住得了这么好的房间?王爷自大婚以来从不回房,夜夜不是住在外头青楼妓院里便是住在你房里,若只是普通主仆关系,试问哪个主子会这样做?」
无泫一时哑言,不知该作何辩解。
若是昨夜的事情不曾发生,他尚可以说那只是因为段鸿冥可怜他、视他弱小弟弟才如此垂爱,可现在……
无泫本就不善说谎骗人,加之被段鸿冥所抱,单纯的无泫多少也对洛萦株有些愧疚之情,因此更难对洛萦株做出一丝欺瞒。
一阵阵的冷汗沁湿了无泫的衣衫,现在的他就连笑都难以扯出,他只感觉一阵无力。
「无泫,你……该不会与王爷他……」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洛萦株略有几分迟疑地开口道。
害怕着那接下来的几个字,无泫的身子轻微地颤抖着,就连牙齿也因那恐惧而细细地打起了架。
「无泫!」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无泫有一阵子不曾听到过的女声,不似其他公主那样矜持的女子声音带着无泫自愧不如的活力。
「无泫!看本公主带了什么东西给你!」
进来的人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段盈虞,只带了个贴身宫女的段盈虞朗笑着走进了屋中,而她身后的宫女的手上则是提着一个鸟夹子,上面锁着一只毛色翠绿,间而有些其他色彩绚丽的毛羽的鸟儿。
「皇嫂?妳怎么也来了?」
瞧见了洛萦株,段盈虞朝着洛萦株微行一礼,随即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无泫床边,也不分什么尊卑贵贱便坐在了无泫身旁。
「没什么,不过是听闻我家王爷最宠幸的奴才身子不适,正好无事所以便过来看看罢了。既然妳来了,那我也不再多留了。」洛萦株说罢,随即起身,用着眼角余光看向无泫道,「无泫,既然你身子不适,那就好好休养,等身子好了再好好伺候王爷吧。」
说着那话的洛萦株眼中未带有一丝笑意,倒不如说仿佛带着几分警告似的。
无泫不知道洛萦株是否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或是宫里头有了什么关于他们之间不好的传言,不敢多想,无泫颤着声音应道:「奴才遵命。」
瞧着洛萦株走出门,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的无泫却又听得洛萦株悠悠地留下了一句话。
「无泫,还好你只是一名太监,我尚能放心几分。若你是一名女子,那么……」
剩下的话,洛萦株不曾说完,只是那后头她想说的是什么,无泫即便再怎么不懂事也多少猜出了几分。
那一瞬,无泫失神地看着地上,他缓缓起身只觉一阵吃力。
「无泫,皇嫂她是怎么了?总觉得话中有话似的,怪不舒服的。」
段盈虞轻皱柳眉咕哝道。
——皇嫂原来是这种性子的人?
「没什么,是公主您多虑了。」
不愿段盈虞再深究,无泫转头看向那段盈虞带来的一只鸟。瞧这鸟新奇,无泫一个好奇,连忙问道:「咦?这只是什么鸟?长得好生漂亮,无泫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呢!」
「这只呀!这只鸟叫做鹦鹉!这鹦鹉能拟人声,你说什么他便能学什么!只不过得好好地教,要不然……」段盈虞似有些苦恼般轻皱起了眉头,「它非但根本不理你,还一天到晚只会学些坏话。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