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痞子指着宋亚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们老板是个法盲吧。父债子还这种事早就不适合这个社会了;或者说,他是个老年痴呆的老头儿,还觉得自己活在旧社会呢?!”宋亚泽盯着痞子,一字一顿地说。
痞子气得面红耳赤,却又理亏,辩不过他,只能装腔作势地指着宋亚泽的鼻尖,比划半天。
“回去让你们老板好好查查法律,看看哪一条规定父债子还了!”宋亚泽把棍子扔到门口,“你走吧,这钱你要不走。”
痞子红着脸,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恼得,他气鼓鼓地,眼睛像是要瞪出来,像那牛眼似的。他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放出一句还算威猛的话就如旋风般离开了:
“你俩给老子等着!”
痞子离开后,宋亚泽才发现原本整洁的房间如今就像被龙卷风袭击一样,书本报纸散落一地,椅子也摔在地上,像快被踩死的蚂蚁。
宋亚泽看了一眼被毁坏的门锁,叹了口气。他心思沉重地拉起林裕果,便开始整理起房间来。
“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林裕果一边整理散落的书本,一边面色担心地说。
“现在就得搬走了,这地方不能住了。”
宋亚泽叹息道。这个小屋已经住不下了,这次幸好只来一个,可看这局势,下次估计就要来一群了。
他们把房间整理好,给房东留了张纸条,上面放了张红色钞票,算作是修理门锁的费用。
两人一人提着个行李箱下楼了。
到了楼下,林裕果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黑漆漆的窗口,宋亚泽看到林裕果出神的样子,便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同样把目光钉在了已经生活了三年的屋子。
三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潮湿的冬天,他们来到这里,心中怀揣着希望,天真地以为可以一步步走上平顺,远离痛苦;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事都能遂人心愿,甚至鲜有事可以随顺人心,大部分人都活在始料不及的变化之中,做着自己从没考虑过的事。未来,永远是未知的。
宋亚泽笑了,摸了摸林裕果的头,说道:“舍不得走啊?”
林裕果摇摇头,他黑溜溜的目光从窗口撤下,钉在宋亚泽的眼睛上,坚定地说:“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安定地生活下去。”
宋亚泽轻轻笑着,月光将他的笑容打照地无比柔和:“人生不止是安定,还要有起伏,才有意思。”
林裕果看着哥哥温柔的笑,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又吃了一块甜糖,比世界上所有的糖都要甜。他的心像被这笑融化开一样,似乎周围的风景都能溺死在这笑容之中,那一刻,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消失了。
他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笑了。
“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宋亚泽拍拍呆愣住了的林裕果的脸说。
第25章 杀马特仇英
兄弟俩暂时住在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因为要找一个距离林裕果学校不太远、又经济适用的房子也不简单,便暂时留宿在这旅馆中,还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由于放寒假,宋亚泽几乎是白天黑夜都在ktv打工,只有凌晨才踏着沉重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倒下头就呼呼大睡,就连ktv的总管都可怜他,给他派少点的活。
他每天回到家,一头栽到床上,累得连鞋都不想脱,真的只想阖上眼睡觉,上了一天补习班的林裕果就心疼得给他脱了鞋,倒上洗脚水,他才在些许烫人的水中迷迷糊糊地洗洗脚,再一闭眼就不省人事。
他从不抱怨累,因为他可以得到比原来多一倍的钱。可正是这样的隐忍让林裕果更加心疼了,他开始恨自己没出息,让哥哥受苦了;而让哥哥不再劳累的唯一途径就是他手中的课本。
是啊,他太小了,别说是只手遮天的本领,就是只遮住哥哥一人,都无力做到。
每当看着宋亚泽劳累地睡去的样子,他心中无限酸楚,却又无计可施;连他自己都要依靠哥哥生活,怎还有能力去保护他呢;一想到这,他就将学习看作成解脱的途径,即使他厌烦学习,他看起来也像是一个上进生。
这天夜里,风比平时似乎刮得更猛了,山城的雨也是淅淅沥沥地下着,给这本来就潮湿的空气带来又一层冷意;地上的泥水比往日都要多得多,走起来容易溅脏了美女帅哥的裤脚;天空又是这样低沉沉得下坠,像要把人拧得窒息。
而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改变不了各大夜场的歌舞升平。人们像是要把被冷冬压抑着的热量悉数爆发出来一样,对着高清的屏幕疯狂地吼叫,拥着美人入怀,在酒气和光影交织中表现出鲜为人知的另一面;他们是这夜晚的王,对着房顶大唱;是啊!生活多么令人疲惫!也许这吼叫能带走些许劳累和无奈。
宋亚泽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工作。
“小宋!307号要两份爆米花和水果拼盘,给人家送去撒!”
徐主管神色匆匆地对宋亚泽说道,他手里还提着一箱啤酒,额头上都出了汗。他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主管,对员工也很人性,在他身边工作的人都愿意留在他身边。
“主管,刚才您还说215催啤酒了,307就让别人送吧!”
宋亚泽手里捧着啤酒,用手背抹掉头上的汗水,脸色红红地说。他忙得像一只陀螺,在如迷宫般的ktv走道里不停地转动着、穿梭着。
“215让别个去撒!317点名要你去!”徐主管一口重庆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