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花只生长于莲花岛。生长之地只为山巅,可谓极为难寻。
我只去这一次,若见不到,就一辈子打消这念头。
还有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粉味浓重地让人反胃。一点不像月九霄身上淡淡的气息。怕是他自己都没察觉。
连城瑾垂下眼,掩饰去所有的心思。
大约又过去两个钟头,门打开了。
连瑜站在门口。
此时天已经暗了。晕晕沉沉的光模糊了他的表情。
连城瑾只听见自家爹爹沙哑而疲惫的声音。
“城瑾,进来。”
连城瑾走进屋。
月九霄正端着茶杯饮茶。精神缩减不少,笑容却和进屋时一样自信满满。
——“可是,莲花岛那么远,爹不会同意。”
——“没事的,小瑾想去就去好了,连太守那边,我去说。”
于是现下,连瑜叹口气,温柔地看着连城瑾。
“爹——”
连太守勉强地笑笑。
“城瑾,爹错了,一直把你当小孩子。”连太守伸手摸摸城瑾的脑袋,到了半空又狠心地收回,背过身去,“城瑾,收拾东西吧,今夜,就跟着王爷去吧。”
“爹?”连城瑾迟疑,“如果爹不愿意……”
连瑜摇摇头:“爹只是高兴,爹的城瑾,长大了。”
——爹只是高兴,爹的城瑾,长大了。
——爹只是太高兴了。
——只是而已。
天翻地覆这个词其实最不牢靠。
最不牢靠的词其实只需要一瞬间。
不是沧海桑田,不是细水流长。
一瞬间,像过去了一辈子。
很多年后,连城瑾才知道,在爱你的人面前,你永远只是个孩子。
你是孩子。
与年龄入关,与性别无关。
只和爱有关。
很多年后我还爱着你。
可是我忘了。我爱你是真的还爱着你。
还是自欺欺人。
还是。
我只是习惯爱着你。
可那还都是很多年后。而现在。连城瑾只是个实实在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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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瑾趴在马车的车窗上,看着连瑜站在太守府门口。
管家连喜陪在他身边。这样的场景让连城瑾心里一阵堵塞。
连城瑾突然转过身,手不自觉按上胸口。
“月九霄。”连城瑾冷静地喊。
月王爷诧异,月王爷诧异是因为连城瑾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也因为这么多年能喊他名字的人只剩下皇宫里那个,那人还只喊他“王爷”或者“爱卿”。
月九霄。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听着却新奇起来。
“月九霄。”连城瑾觉得自己的心不是“砰砰”地快速的跳,而是很缓慢,像是流淌着悲伤那类情绪,抑制不住的压抑。
“我要下车。”连城瑾说。
月九霄眯起来。
“你说什么?”
连城瑾抬头。刚刚一瞬,他明显感觉到杀气。抬头却烟消云散般。
月九霄左腿搭到右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