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男人说得苦涩却又极度的痛苦，看向妖絮的眼里复杂却充满了无法动摇的坚定。

想到千年前的天界斩妖台，以及那个静静的站在斩妖台上满脸漠然的妖艳少年，龙吟心里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的痛苦和深沉得几乎让他窒息的内疚。

“哼！伤害？怎么，我尊贵的龙吟大人以为现在谁又能够伤害得了本宫？你以为，我妖絮还是当年那个只能任人欺负却无法反抗的低贱小妖吗？任凭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蔑视我的意志，随意决定我的生死，掌控我的人生？”

“絮儿！”絮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笑死人了。当年的天帝看见那个疯老头儿都要绕道走，如今身为神极宫的四宫之主，本宫还会怕你们？”就算打不过，你们也别想从我的手里占到丝毫便宜。

有一个强大的师傅就是有这点好，别人都不敢轻易惹到你。

哪怕，那个老头子总是疯疯癫癫的，从来都不管事，可却是一个极度护短的人。

修着自己略显稍长尖锐的美丽指甲，妖絮内心一点也不觉得依靠那个老头子在天界的凶名横着走有何不好。

当年吃了天界众神的亏，妖絮也看明白了。

只要自己实力强，只要背后靠山大，天帝？哼，还不是照样不敢怎么样自己。

有时候妖絮也在想，如果当年的他就已经是那个老头子的徒弟了，谁还敢把他送上斩妖台，谁又敢把他拿去祭天？

总归，那些神仙也不过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虚伪至极！

“神极宫？！絮儿，你怎么会牵扯到神极宫身上去的？”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龙吟的脸有些微微的变色，身上的气势更是一瞬间的凛冽起来，龙族战神的威严突然爆发，就那样压得船上众多的小妖胸闷浮躁的同时，内心也极度的心惊和胆颤。

看那个男人刚才在面对宫主的时候那样示弱，众人还以为这个龙族是个柔弱的，很好欺负，本身的修为也不怎么强的样子，连他们这些下界小妖都可以与他一较高下了，心里自然就生出一抹蔑视和看不起来。

却哪里想到，原来那个男人刚才不过是在让着他们。或者说，那个龙族本就是给宫主面子，才没有对他们出重手。

一时间，船上除了面不改色神情淡然的妖絮和粗神经没感觉的高大少年阿蛮外，其他的人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就连妖絮身边伺候了他千年的青缕，此刻也很是心悸。

“絮儿，难道你这千年来都在神极宫？”不得不说，身为龙族的龙吟脑子的确很好，加之龙族生命悠长，号称天界最睿智的一群也不为过。而且，龙吟作为龙族中的实力派，掌控着极大部分的军权，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本宫在哪里，管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本宫的谁？难道本宫去了哪里还要向你交代不曾？”轻轻吹了吹修剪得很是晶莹优美的锐利指甲，妖絮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下面的男人一眼，冷笑着说道。

“絮儿，我只是担心你！”

“哼，你的担心本宫要不起。什么事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当年我被你带上天界，同样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至少，我终于明白，没有人可以保护得了你一生一世，哪怕那个曾经承诺了你的人，也会在下一刻突然翻脸。”

抬起头，妖絮满是讥讽的脸上突然就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龙吟。

“絮儿，你……”看到少年脸色的突然转变，龙吟显然一愣，然后接踵而来的却是突然的心慌和不安。

这个样子的絮儿，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或许他见过，就在当年的天界斩妖台下，那个绝望的少年曾经满是希翼的望着自己，问着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