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现在还跟你的小相好在一起?”
黑眼镜往嘴里扒了几口米饭,没理他。
裘德考凑了一个没趣,仍是笑眯眯地怀柔,“你看看你,总是跟你那个相好在一起,连你妈妈都忘了照顾。小齐,这一点你做的很不对。”
“我知道。”黑眼镜这次很痛快的答应了,随即又是沉默。
她笑着打断他,“你快别埋汰孩子了,男孩子嘛,大了就应该出去闯,成天在家里对着我算什么本事?”
裘德考跟着她一起笑,“你说得对。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你一个人在家啊。”
女人仍是笑,“我挺好……不过……你说的那个相好……”
裘德考这下没好气了,“还不是那个吴邪!”
“哦,那个小子!”她点点头,一反常态没有质问黑眼镜。
“他对吴邪有偏见……”黑眼镜慢条斯理答着,摘下了墨镜。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眼神盯着裘德考看,裘德考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惧,“小齐啊,你绝了齐家的后,无所谓。可你不要忘了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你去照顾,齐家的血脉不止你一个,可是你的母亲,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
“我不会忘,也没指望外、人来惦记。”
裘德考笑容瞬冷,口型告诉黑眼镜,“又欠干了是么?”
黑眼镜也是冷笑,抬起胳膊,攥紧了拳。
感觉儿子和挚友之间的气氛有些僵,她赶忙向裘德考推荐自己做的饭菜。
“老裘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俩不要光顾着聊天,也吃些东西,干放着,过一阵就凉了。”
两人偃旗息鼓,决心暂时放下仇恨,都动了筷。
听着夹菜的声音,她趁机忙对裘德考道:“老裘,原先小齐年轻不懂事,跟你的那些冲突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我这里先替他向你陪——”
“妈!”黑眼镜又惊又怒失声喊道,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裘德考得意望着他,黑眼镜咬牙抬起一杯酒,气力快要碾碎杯子,声音却十分平稳,“叔,是我以前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裘德考面无表情接受了黑眼镜这一杯酒,和黑眼镜在餐桌上像模像样扮起了孝子慈父。他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这对母子,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干儿子自是两年没见了,因为当初他办了他那档子事,两人似真似假的父子情再不复出。他同女人倒是有来往,可是女人也是和他刻意保持距离,两年来他也不过见过她三次,时间也只有匆匆几分钟。
他觉得他对她的爱已经风化成了那窄小筒子楼下不起眼的枯树,独立世间,还是自得其乐爱着那几乎奢侈的阳光。
今天她带着明显拉拢套近乎意图把他叫到家里,他仿似进了一个mí_hún套。
裘德考风度翩翩拒绝了她的夹菜的提议,他喝了一口红酒,特意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向她打趣,“无事献殷勤,说吧,这次又是小齐惹什么事了,想让我帮你摆平?”
她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挪到一边,“跟小齐有些关系,但是关系也不大。”
裘德考看着她的笑容发痴,“都是老熟人,客气什么。”
裘德考的姿态令黑眼镜作呕,他握紧了手中的筷,随时准备将筷子插到裘德考眼眶里,这个无耻混蛋!
“小齐,你先去收拾一下碗筷,我和你裘叔叔单独聊聊。”
黑眼镜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去了,洗完碗筷,他轻手轻脚走进客厅,母亲和裘德考相谈甚欢。他没滋没味瞅了瞅四周,决心下楼买包烟抽。
买了一盒黄鹤楼,他没着急进屋,倚着家里沉重的防盗门,他一个人在楼道里悠悠吸起烟。
为母亲治病这个问题成了胸口一块大石,密不透风,压得他喘不过气。她同他说是不治病,可是这种事哪能由得她,该治还得治。只是这钱……
裘德考他不可能去找。可其他的解决方法……
“当年搞了她就跑,现在她得病了,你他妈倒是出来吱个声。”他在空气中对着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破口大骂,不自觉又拿裘德考做起了对比。
裘德考能给他们钱,但是……
“一样混蛋!”
烟一根又一根抽着,不一阵抽了七八根,头也跟着沉得发疼。
屋里骤然有了巨大的声响。黑眼镜吓了一跳,立刻打开门锁冲进屋。
她的母亲正衣衫不整的被裘德考压在身下,奋力抵抗。裘德考脸上血迹斑斑,是她用指甲划下的血痕。
“你这个老qín_shòu!从我妈身上起开!”
他扑上前,和裘德考扭打起来。裘德考到底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不比他年轻,不一会儿落了下乘,气喘吁吁地被他死死按在地上。
双手被反剪着的裘德考仍是不死心地挣扎,挣扎的途中他近乎疯狂地冲着女人哀求,“你就跟我回去过吧……我养的起你,你别这样,别这样。”声音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黑眼镜膝盖抵着裘德考脊背,闻言不由抬起头看自己母亲,她已经收敛了自己的衣物,面容平静,磐石一样不为所动。
裘德考痛苦地喘息着,濒临崩溃地失声痛吼,“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从没奢望和你过一辈子……但是就这次,就这一段时日,让我照顾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我会让你在剩下的日子里过的开心不会有丝毫痛苦难过,算我求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