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变相的提高了三皇子的审美值,比他丑的他都不会去记脸,也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脸盲,但幸而出众的记忆力弥补了这一缺陷以至于如今还没有露馅。
所以,日常生活中三皇子的眼前是一众布景板,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了,只有为数不多容貌出挑的几个人能看清脸,但美人不常遇,倒霉的时候接连几个月三皇子眼里都是高度模糊的布景板,只能半夜趁着没人,对着镜子使劲看自己洗洗眼睛。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照夜不眠。哎。
也因为如此他格外贪恋那几个能让他记住的美人,这样的行为在外界看来是性好美色,并且男女不忌的。
三皇子:“……”
三皇子:“你们高兴就好。”
也因此,遇见师迩三皇子才如此失态,实在是看了好几个月的布景板,想洗洗眼睛了。
到三皇子府后,师迩缓过来一点,而三皇子借口怕下人照顾不周,颇为热烈的表达了想跟师迩抵足而眠发展友谊的心情,师迩顶着头晕温柔但是坚定的拒绝了,没有留一丝情面,然后自己在三皇子府挑了一个十分偏僻的院落指挥众人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在此住下,最后,面对依旧跟着身边像个贴身随从一样的三皇子说,
“还有什么事吗?小斑鸠,”师迩头晕乎乎看什么都是重影,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微笑,“太晚就寝不好哦,至少要在子时之前乖乖的在床上躺好。”
然后,三皇子就真的在子时之前乖乖的躺好在自己府邸那张大到十个人滚的床上大睁着眼,反省自己中了什么魔,被下了什么咒,这分明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姬嘛,怎么能对一国皇子指手画脚的呢?罪大恶极,该斩,要全家处斩,还要牵连九族。
卷着被子在宽大到可以比武的床上滚了几轮,衣服头发全部都皱了。周围宫女零零碎碎听见‘全家处斩’,‘牵连九族’之类的话,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绷着脚尖就怕一个不小心碍着三皇子的眼,当个牵连九族的陪葬。
可惜的是,她们的运气不怎么好,祈祷了无数遍的快睡吧快睡吧一点也没有奏效,三皇子反而越来越精神了,突然坐了起来,顶着一头有碍观瞻,不符合皇家气度的乱毛,杀气腾腾的说,“小斑鸠是谁?!!”
两个宫女直接跪下了,头低到了地板上,抖动的像秋风中的落叶,磕磕巴巴的回话,“殿下,府中并无叫小斑鸠的侍女。”
听到三皇子从鼻孔里出了一声气,宫女颤抖的更厉害了,其中一个稍大一点的,战战兢兢的又道,“府中也无叫小斑鸠的侍卫,其他闲杂人一时半会也查不齐全,不如明早……”
话没说完,只见三皇子突的一拍双手,“难不成是喊我?”
啊??宫女一头雾水,不敢再多话,恭敬的跪在地上,冷汗一层层的出。
“喂,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我为什么要在今天值夜?我为什么不在香薰炉里多加两把安神宁魄的香料而是放了清幽的冰片?宫女呐喊着我命休已,不情不愿的抬了头,对上三皇子时时刻刻揣着的一张高贵霸道的脸。
三皇子脸色很臭,仔细看却能看出隐藏在皮肤之下的一丝小期待,“斑鸠,恩,你们对斑鸠有什么了解?”
“肉质鲜嫩,肥美多汁。殿下您想吃斑鸠了吗?”年龄小一点的胖一点的小宫女立刻就想到了进宫前村里的大牛哥带她扒鸟窝的日子。
年龄大一点的宫女没那么没眼色,至少看出来三皇子额角憋出来的青筋都在跳动,内心苍凉绝望,几乎要哭出来,我就要这么死了吗,因为一只斑鸠就要死了吗?
然而等待她们是三皇子砸过来的靠背以及怒吼,“人丑就要多读书!没听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吗!滚滚滚!就知道吃,一群饭桶!”
两名宫女如蒙大赦,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滚出去了,直到后来,这两个宫女都有着吃斑鸠的爱好,火烤,水煮,油炸,清蒸,各种吃法都炉火纯青。
于此同时,隔了两个院落的师迩的小院子,师迩打发走所有下人,一进屋门,就捂着胸口跪倒了地上。
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起来。
跌跌撞撞的摸索着走了两步,大概是撞到了桌子,稀里哗啦就听见一阵碎瓷声,还被浇湿了一只袖子。
师迩一把前面的障碍物,闭上眼喘了几下,再睁开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而那个小女鬼已经趁着师迩不注意拔了他好几根头发装到香囊里了。
师迩突然凌空飞过几尺,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是一个被人从背后踢飞的姿势。
再说程昼,他很早就从太后寿诞的宴席上溜走了,结果被五皇子送过来的信提大师绊住了。
信提大师也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了,年纪轻轻已是佛教中数一数二的大师。
因为是大师,所以不得不做足礼仪来表示尊重,这么一来反倒是走的最慢的那一批,然后保持着笑意盈盈把信提大师迎进府里面后,才知道师迩跟着三皇子走了。
然后夏达发动自己所有的生存智慧来揣摩自家少爷那张笑意盈盈从头到尾没变过却捏碎了一个茶杯的心思,得出的结果不太乐观,夏达自己代入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认定的老婆跟别的位高权重的男人走了……
所以,夏达对自家少爷下的抢人命令一点也不意外,只有一点,“我们是光明正大要人,还是偷偷进去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