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闻言,都不由得冷笑道:“是啊,若是我也跟着死了,那林家便彻底地垮了。”
背后那人,就是要他林家全家死绝,背上恶名,家业也败落!如此一想,好不狠毒!
知县这会儿听得更是云里雾里了,怎么着?这林家出事儿的根源,找着了?不是鬼,是人干的?
“再说另外一个上吊的丫鬟,也应当是受风水影响,放大了心底的悲痛和绝望,于是觉得没甚活头了,便直接上吊了。而林夫人,也在意料之中,她常去佛堂,自然常与佛像接触,于是受风水阴煞影响,而后她的居所外又有滴血煞日日影响着,而林夫人极少出门,身体应当不是很好,身体羸弱意志薄弱的,都极容易被影响,林夫人便是如此被影响了,因而也自缢在了屋中。”
林老爷长叹了一口气,眼圈更见红了。
知县再次忍不住了,“实在是无稽之谈。”
朱棣这时候刚好一眼扫过去,知县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燕王这一眼着实有些冰冷,知县并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表现得不尊燕王。
“池中鱼,院中花为何会死,其实便与菜园之上为何寸草不生一样的道理,阴煞能损耗生气,失去生气之后,鱼怎会不死?花怎会不枯?”
旁边的人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说得着实有理!
“至于府中下人为何频频出错,摔倒受伤……”
朱棣笑道:“这个我倒是知晓出自何因。”
林老爷等人不由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连那知县也是如此。
朱棣能不知晓吗?当初在中都的朱家宅子就是如此啊。朱棣和陆长亭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而后道:“原因有二,一是确实多少受到风水影响,难免出些意外,二却是他们被吓怕了,惶恐之下,夜晚不得安眠,白日无法安心做事,自然……就总是出错,也更容易受伤了。”
林老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从头到尾都不见鬼怪!这其中祸患,都是都来自那背后动手脚的人!”说到后半句话,林老爷已经是咬牙切齿。
这会儿知县也快咬牙切齿了,他都反驳这人好几次了,怎么姓林的还这般相信这么个毛头小子的话?
知县心中不快,面上难免就带出了一点儿情绪。陆长亭和朱棣都瞥见了这一幕,二人又对视了一眼,并不与那知县说话。
陆长亭道:“到此,我所要做的,算是完成了一部分。其次,宝山。”陆长亭突然出声叫道。
计宝山陡然间被叫到,不由得挺了挺胸,赶紧走了过来,口中唤道:“小师父,您有何吩咐?”
虽然一个中年男子唤一个少年为“小师父”多少会让人觉得怪异,但众人一想到陆长亭的本事,便又觉得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似乎陆长亭身上再出现何等神奇的事,都不会令人感觉到怪异了。
“林老爷可以问一问他,那是石头是何人购走的,哦,之前那石头应当就是从他这里买的。”
听完后半句,林老爷是有些憎恨计宝山这个卖石头的,但随即想到,对方估计也不知晓这些石头会被拿来做什么,也着实无辜,何况这人还称呼陆小公子为“小师父”呢。林老爷压下了面上的厉色,将计宝山唤到身边去,低声询问了起来。
陆长亭不等那二人说完话,便又继续道:“等抓了人,便让计宝山将石头都带回去,再处理一番之后,我便用这些石头,重新给你改造一个风水局。”
陆长亭是觉得这样省事儿,何况石头本就埋在宅子里,多少也沾染上点儿气息了,对石头做点改变,再摆个聚气运的阵,自然便能达成目的。
但此时林老爷却紧张急了,他伸出手来连连摆手,面孔都被吓得有些白了,他苦笑道:“还请小公子谅解啊,我着实被那石头吓怕了,这哪怕是做个好的风水出来,我见着也会觉得甚为恐惧,难以安心啊!”
陆长亭怔了怔,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便换个风水物吧,这个得在计宝山那里买。”
计宝山双眼立即眯了起来,面上也绽出了笑容,“林老爷可以到我那里挑一挑。”
林老爷笑道:“不敢不敢,请小公子做决断便是,我付钱就好!”说到这里,林老爷猛地一拍手掌,道:“瞧我这记性,这样久了,竟是连谢礼酬劳都忘记给小公子了!”林老爷是真的忘了,这段时日,他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什么人情世故,都快被他排挤到脑后去了。
陆长亭倒是不急,这林老爷不至于欠他这点儿钱财。他道:“等到事情完全解决之后再说吧。”
林老爷也不继续扯下去,很是爽快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