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就没了?”
“没了。”
朱樉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出来,不过此时他倒是深感到了赚钱的不易。
二人被送出安家之后,正巧那安父便回来了,只是那安父走的是另一头,于是陆长亭也没上前与之打招呼,反倒是安父见着陆长亭身边也跟了一人时,他忍不住微微皱眉,问身边的下人:“那是谁?”
“说是兄长。”
一个乞儿,哪来的兄长?安父自是不信的。
何况那个青年,分明还带着一身贵气,哪怕是穿着再朴素的衣衫,也都掩不住。
这头陆长亭在外面买了些小食,然后带着一块儿回家去了。朱樉心里有些发酸,“给老四带的?”
陆长亭摇了摇头,“我还在长身体,当然是给我自己吃的。”
朱樉虽然有些失落于小长亭不打算分给自己,但是想到老四也捞不着,心底便没什么可酸的了。他比划了一下陆长亭的个子,道:“确实应当多吃些。”
陆长亭给了他一个冷眼。
朱樉摸不着头脑,他哪里说错了么?难道他此刻的形象不是个关爱弟弟的好兄长么?
没走上多久,他们便回到了宅邸中,等一走近厅堂,陆长亭便发现朱棡和朱橚都早早回来了,而且两人都苦着脸,活像两只无家可归被人嫌弃的大狗。
陆长亭突然有点拔腿便走的冲动。
啊!头好疼啊!
☆、第027章
秋日凉风拂面,陆长亭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将头转向另一面,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朱家兄弟刚刚换上了朴素的衣衫,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口中道:“小长亭,这样便行了么?”谁知齐齐转身过来一看,陆长亭睡得正香。
朱樉倒是满不在乎地道:“让他睡吧,小孩子长身体呢!”
朱棡朱橚跟着点头,纷纷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
朱棣则就显得沉默寡言多了,他走上前去,直接将陆长亭拦腰打包带走,一边往外走,才一边道:“我送他回屋子去睡。”
朱樉脸上的表情裂了裂,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显然还是生计问题。朱樉带着换了副打扮的弟弟们,出门继续寻求雇主去了。朱家兄弟骨子里都还是骄傲的,他们虽然希望能继续过上轻松优越的生活,但此时他们更希望,在小长亭面前一雪前耻,扛起大梁,赚钱养家啊!
陆长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起来,便见宅中下人已经将食物备好了,全然不比前两日的窘迫了。陆长亭这才终于找回了一点,傍上金大腿的滋味。
用过饭后,陆长亭便独自回到屋中了,他拿炕画,大致勾勒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谁?”陆长亭不得不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长亭,是我。”
陆长亭犹豫一下,上前去将门打开了。
朱棣侧身入门来,道:“明日要出门瞧风水?”
陆长亭点了点头。
朱棣走过去,在桌前坐下,道:“那便麻烦长亭先与我说些风水上的事了,总要先能唬住那些人才好。”
陆长亭也不藏私,风水学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融会贯通还是极难的,后世多少人拿着罗盘便以为能勘风水定乾坤了,实际上,他们也就能分个东南西北,将风水学上的套话拿出来使罢了。陆长亭当然不会担心谁将自己的手艺学了去。堂堂燕王会需要勘风水吗?
陆长亭在他身边坐下,因为个子较矮的缘故,他整个人几乎都趴到桌面上,说到兴起时,陆长亭便抓过纸张来写写画画。
朱棣瞥了一眼那纸上的狗爬字。
忽然有点心疼纸呢……
陆长亭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伸手抓起茶盏便往嘴边送,但是茶盏体积有些大,陆长亭有些握不住,茶盏在他手中晃了晃,看着像是要摔下去了一样,朱棣突然间伸出手来,从下面包裹住了陆长亭的手背,帮着他一块儿稳稳地托住了茶盏。
朱棣虽然还未长成青年模样,但他的手指却很是纤长有力,可以轻松地裹住陆长亭的手背。
陆长亭有点儿不大好意思。
这一幕要是换个姑娘,那也就是唯美场景了,但换成他,那就是实在有些丢脸了。
也不知何时他这具身体方才能长大,恢复从前的英俊潇洒。
陆长亭装作若无其事地就着朱棣的手,掀开盖子埋头喝上了两口,因为姿势别扭的关系,一时不察发出了“啾啾”的声音,茶水都给吧唧到嘴边上了。
陆长亭顿时歇了喝水的心思,他抬起头来,轻咳一声,继续指着桌上的纸张道:“一般若是遇见如此情形,那便是屋中形成了煞……”陆长亭面孔严肃,说得认真,朱棣也紧紧盯着他的面孔,似乎气氛融洽并没有什么不对。
“……嗯?”但是朱棣的手越深越近。
要摸脸???
陆长亭正要往后躲,朱棣淡淡道:“你嘴边有两点茶叶沫子。”
陆长亭一呆,朱棣伸手如闪电,已经将陆长亭嘴边的茶叶沫给抹下来了。朱棣神色如常,就像是刚刚照顾了自己的亲弟一般,连陆长亭的口水他都不带嫌弃的。
陆长亭忙抬手抹了抹嘴,继续装作不在意地指着纸张往下说。
朱棣一边点头一边道:“我都已知晓了,要唬人是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