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站在屋子里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安父忙将他们请到了花厅中去说话,安父抱着安喜大步走在前,交代了安松友在后招待陆长亭和朱樉,安松友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应了,走在陆长亭和朱樉身边道:“方才是我对不住了。”
朱樉没理他。
安松友咬了咬牙,只能看向了陆长亭,“对不住了。”
想着这好歹也是安喜的大哥,陆长亭这才转过头给了他个好脸色。
安松友松了一口气,面上带出了点笑容来,看上去透着股子说不出的蠢味儿。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陆长亭心底对他的排斥倒是减轻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轻松下来了的缘故,安松友顿时就加快了脚步。
朱樉抓住了陆长亭的手,微微弯腰,小声对他道:“小长亭不要对这样的人笑。”
陆长亭抿了抿唇,冷漠脸,“哦。”
朱樉心满意足地直起腰,将陆长亭的手抓得更紧了,一边还忍不住在心底想,当总是要操心弟弟的兄长,还真是甜滋滋的负担啊。
不久,他们走进了花厅中,下人们上前来摆好了茶水、点心。
陆长亭和朱樉刚刚落座,花厅外便又来了人。
来人到了花厅外,陡然见到里头坐了人,不由步履一滞,竟是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了。
中都这样的地方,倒并不是太过讲究,安父笑道:“快些进来吧,正巧安喜的客人在此。”
“安喜能有什么客人?”说话的是个年轻妇人,眉目端庄,表情温婉,她唇角翘起,微微笑着朝里走来,径直朝安父过去了。想来她便是安家的夫人了。
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一名更为年轻的女子,打扮更为艳丽一些,十足的姨娘味儿。她身侧还有一少年,穿着白衣,眉目清秀,倒也算得上是清俊。
那少年极为有礼,上来便先拜过了安父,“父亲。”看来便是安家的二儿子了。
安夫人在安父的另一面坐下,伸手便要去抱安喜,“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安喜扭身躲过了。
陆长亭看着这一家子顿觉头疼,实在分不出谁与谁才更亲近,谁是谁生下的。
姨娘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如同透明一般。
而那安夫人则是完全将陆长亭等人也都当做了透明一般,连望都没朝他们这边望一眼。
朱樉摩挲着茶盏,低声与陆长亭说起了话,就说回家带些什么食物回去。
一时间,花厅中的气氛竟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最终还是安父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道:“这二位乃是安喜在外结识的朋友。今日他们留在府中,特地教了安喜认字背书……”
“老爷莫要顽笑,安喜怎会认字背书呢?”安夫人瞪圆了眼道,脸上的温婉之色竟是消了许多。
安父大笑道:“你不信?如今安喜极为厉害,不如叫他背给你听听?”
陆长亭冷着脸出声截断了安父的话,“安喜今日累了,是吗?”陆长亭不管谁人才是安喜的母亲,但是这安夫人说话,怎的与那安松友如出一辙,实在不讨人喜欢。安喜能认字背书,难道不是喜事吗?除了安父的反应极为正常外,安夫人和安松友的反应都实在伤人。也幸而安喜不大懂事,若是他能听懂个中的意思,那定然难过死了。
安喜冲着陆长亭点了点头,露出了天真的笑。
安夫人被扫了脸,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
安父也发觉到了不对,直接打发安夫人和姨娘去备酒席了。
之后,陆长亭也得知了那清秀少年名“安青”,名字普普通通,不如安松友那般暗含美好之意,也不如安喜那般代表祝愿“平安喜乐”之意。正是姨娘生下的儿子。
朱樉懒懒地倚在椅子上,根本没将这些人看在眼中。
相比之下,此时他更关心陆长亭饿了没有。
陆长亭看出了朱樉的不耐,便果断抛开了安父等人,在花厅中单独与朱樉闲谈了起来。以朱樉的出身地位,让他来适应这样的氛围,的确是强人所难。何况陆长亭眼中本也只看得进一个安喜,顶多一个开明豁达的安父。其他人,他也是看不到眼里去的。
安父倒也不觉尴尬,将安松友、安青二人叫到跟前去,低声询问起了他们一些事。
安喜就只能眼巴巴地扒着安父的手臂,看着陆长亭和朱樉相谈甚欢。
他们并未等上多久便到了用饭的时候。
只是等到了桌前,陆长亭和朱樉落了座,而安父却面色一沉,“酒菜怎的准备得这样简陋?”
安夫人姗姗来迟道:“何处简陋了?依我瞧正正好!”
陆长亭出声道:“好丰盛。”三个字便将两人间紧张的气氛打破了。朱樉暗自嗤笑一声,抬手摸了摸陆长亭的头发,随后便也不多话,直接吃了起来。
原本应该融洽的一顿饭,吃得甚是怪异。安夫人似乎和那安松友一般,并不信任陆长亭和朱樉,甚至就差没直白地写着,认为他们是骗子了。陆长亭二人用过饭后也不久留,当即便辞了别。
安父面露可惜之色,亲自送他们出去了。
陆长亭甚至能隐隐听到安松友在后面道:“何须如此……不值当……”
待离开了安家宅子,朱樉不满地道:“你瞧瞧,这安家风水是不是也有毛病?不然他们家的人,怎的这般惹人厌?”
陆长亭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家风水不错。”
朱樉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声,便抓着陆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