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房子捐款之类的都暂且不论,光是明烺能动动嘴皮子就解决大伟他们的上学问题,还能顺便把孤儿院缺的那些合法手续通通补齐了,就这一点季晨离就没办法拒绝,自己和陶源跑断了腿都办不到的事,明烺连面都不用露就能全部办妥,季晨离可以选择不接受,可她如果不接受,陶源还不知道要提心吊胆多久。季晨离想想那天在陶源鬓角看到的几根白发,最终只能叹口气妥协,有时候生活压得人不得不妥协。
陶源当然也不相信那些这局那局的真的良心发现主动来帮自己这么个小老百姓办事,背后大概有什么幕后推手,看那些人那热情的样,尤其是那天还特意提到了季晨离,陶源就觉得事有蹊跷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明烺。
想想季晨离好不容易从明烺那个火坑里跳出来,如果因为这事再和明烺扯上关系,那就等于陶源亲手把自己的妹子又推进火坑,这事陶源怎么能接受?于是思前想后终于旁敲侧击地问了季晨离。
季晨离早猜到陶源要来问自己,以陶源的脾气,如果知道了指定接受不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孤儿院的问题,其他的事都能稍后再议,于是季晨离只好找了个原因搪塞过去,安慰陶源别多想。
“真的?”陶源将信将疑。
“姐,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吧?”季晨离咧嘴笑了笑,“那天我不跟你说找记者曝光么?这事儿在网上反响挺大的,那些人八成是怕脑袋上的乌纱帽不保才这么积极的,头两天那新闻上不是还说么?现在国家严打基层干部不作为呢,他们也不想断送了前程。”
陶源倒是听说过这么个事,还不放心,又问:“那姓明的没再来骚扰你了吧?”
“没有,我都说已经离婚了,姐你就别操心了。”
“你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趁早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你们一天没办离婚手续我这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好嘞。”季晨离答应得爽快,可心却变得沉甸甸的,明烺刚帮了季晨离一个大忙,这时候再叫季晨离去提离婚手续,突然间就有点难以启齿了。
户口和各种证件的事办得很快,不到一个星期就全办齐了,陶源接到合法的资格证的时候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握着上门送证件那人的手说谢谢,把那人弄得怪不好意思的,等人走了之后,陶源捧着那些盖了红戳钢印的本啊纸的爱不释手,又摸又笑,嘴里一直嘟囔:“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发愁了。”季晨离一面为陶源高兴,一面又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好。
不过这事解决了就解决了,季晨离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明烺的传唤,明烺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好像压根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季晨离不愿主动去找明烺,也就这么要死不活的吊着,当然离婚手续的那事也不好意思再主动找她提了。
春天的天气变化无常,雨水又多,大人都受不了,孩子的免疫力低就更受不了了,这两天院里好几个小孩感冒咳嗽,还有一个年纪小的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额头烫得都快能煮鸡蛋了,陶源二话不说就要带着小孩上医院,可院里还有另外几个孩子也要照顾呢走不开身,于是季晨离半夜抱着那小孩去医院了,让陶源留下来照顾其他小孩。
三更半夜的公交地铁都停运了,城西这边地方偏,连出租车也没有几辆,季晨离怀里的孩子哭得满脸通红的,她抱着小孩站在路边急得团团转,眼看着前面十字路口红灯转绿,马路上唯一一辆黑色轿车向季晨离的方向驶来,那辆车通体漆黑,映着马路两边昏黄的路灯,在黑夜里犹如一道鬼影。
季晨离前后看了看,两百米之内估计也就这么一辆车了,她能等可她怀里的孩子不能等,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情急之下季晨离冲到马路中央,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车子迎面朝季晨离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在季晨离身上,季晨离下意识搂着孩子闭上双眼往后缩了一下,可那车子半途踩了急刹车,按着喇叭堪堪停在季晨离身前,还差五公分就会撞在她身上。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从里头下来一个女人,半长的头发随便扎在脑后,鬓边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被女人挽在耳后,她大概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出来,身上穿着正装,不过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全被解开,衣领大敞,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和两道精致蜿蜒的锁骨。
“晨离?”
季晨离还闭着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看清了女人的面貌之后,嘴边勉强扯开一个苦笑。
“好久不见,明烺。”
真真冤家路窄,大半夜在街上随便拦辆车就能刚好拦到明烺的车子,这是怎样一种孽缘?
明烺明显也对季晨离的出现很是错愕,她想上前询问季晨离什么情况,可又似乎很忌惮季晨离有什么抗拒的反应,只上前一步就识趣地停下,试探着问:“要帮忙么?”她的眼睛顺势瞥向了季晨离怀里呜咽的孩子。
季晨离这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有个孩子,也顾不上她和明烺的那些是非恩怨了,赶紧抱着孩子快步跑到明烺的车边,恳求道:“帮帮忙,我要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明烺一看孩子的情况,了然,立刻拉开副驾驶的门,“先上车。”
季晨离犹豫一秒,回头看了眼车后座,还是咬咬牙坐进了副驾驶。
“安全带。”明烺道。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