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就见家丁神色匆匆地赶来,见到跃阳忙开口道:“少爷,老爷要您和柳公子去前厅有要事相商。”
两人闻言赶到的时候,陆家老爷已经脸色很是难看地坐在大厅正坐之上。见跃阳进门便厉声喝道,“畜牲,跪下!”
跃阳先是一愣,然后乖乖地跪下。跟在他身后的柳扶西见状走进大厅匆匆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跃阳,温声向陆横道:“不知陆叔叔突然召我们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陆横先是瞪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的跃阳然后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看着柳扶西回答:“方家二公子在延城附近被人杀害,尸体在城外一处破庙被发现。”
“那可查出凶手是谁?”柳扶西只觉得不好,但又觉得哪里有诡异。
陆横已经走到跃阳面前,抬手就要打下去,无奈中途又停住,叹道:“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害你,你这几天都和扶西在一起。可是你的玉箫呢?从我上次把你抓回家中之后就不曾见你带在身上过。”
跃阳猛得一惊,他这才想起来那天和纨绔公子打完架,自己随身佩戴的玉箫就不见了,因为他爹怕他惹事,所以不给他佩剑,在他十五岁那年送了他一支白玉长萧,自己虽然不太情愿拿作这个当武器,但还是时常带在身边。不过从那天起好像就不见了,自己也没上心,就一直不曾在意。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箫?”陆横的声音明显是在掩盖怒意和一丝怀念,“那是你娘给你留下的东西,名为吟风。你这个畜牲却把它弄丢,居然还是方家人在方家二公子尸旁边发现了它!”
跃阳听到这里已经脸色惨白,他很少想起他娘,脑中关于娘的记忆也少之又少,他只能记得他娘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端庄大方,声音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可是却红颜薄命,在他四岁时候离他和爹而去。
一直被刻意埋着不去想的记忆被狠狠地挖出来,自己居然还丢了娘遗留给自己的玉箫。跃阳心上泛起一阵苦涩,只感觉眩晕无比。
陆横看着跃阳神色恍惚,也是无比心疼,可是还是冷声道:“你必需亲自去方家一趟,解释清楚,带回玉箫!”
柳扶西在一边看跃阳一副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刚想说什么,就见陆横已经转过脸来看向他,脸色仍然凝重无比,只是语气要温和许多:“扶西,你老实告诉我,你初到的那天晚上跃阳有没有外出遇见什么人。”
柳扶西苦笑,看来陆叔叔是已经知道了,改了些细节答道:“那天侄儿想要出门转转,跃阳便陪我一起。不想中途走散,跃阳为了找我入一小巷,突然有五六个黑衣人偷袭,险些丧命。”
“你们当时为何不告诉我?”陆横脸色发黑,真是觉得自己要被这两个孩子气死,他本以为柳扶西好歹是心思细腻,居然也这样糊涂。
“爹,是孩儿的错,孩儿以为这是小事……”跃阳虚弱的声音传来,还未说完,就被陆横一声喝断。
“来人,拿家法!”
☆、第八章 暗思过往
因为对妻子的深爱,妻子离世后便把那一份爱意全数注入跃阳身上,所以陆横平日里虽是教子严厉,却向来都是责骂,很少动用家法,跃阳实际上也一直乖巧懂事不曾犯过大错,陆横唯一一次责打跃阳便是在跃阳十二岁那年,有一次跃阳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结果出城迷了路,被人拐走了一个多月,回来后虽是毫发无伤,但陆横一怒之下抄起家法把跃阳打得皮开肉绽,昏迷一天一夜的事情下人们还是心有余悸的。跃阳是陆家唯一的少爷,又天真开朗,从小就得家里下人喜爱,老管家闻得陆横的怒喝声,托着家法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柳扶西看这阵势,再看老管家手里的那有三根手指粗细的直长的藤条一眼,只见上面还密密地分布着暗色的细刺,知道陆横正在大怒之下,也忙在跃阳身边跪下,替跃阳求情道:“陆叔叔,这事是侄儿自作主张,还请陆叔叔不要错怪了跃阳,侄儿一人做事一人当。”
跃阳并没有看柳扶西,低垂着眼睛,低声说道:“爹要打的是我,我的确该打。”
“跃阳……”柳扶西欲言又止。
陆横从老管家手里接过家法,老管家先是紧握着藤条颤声道:“老爷请您三思啊!少爷一直体弱,经不起这般责打!”
陆横一把夺过藤条,喝道,“退下!”看了一眼柳扶西,也厉声道,“犯错就要惩罚,扶西你也给我退下。”语气是不容反对的冷硬。
柳扶西只好站起,垂手立在一边默不作声。
“请爹责罚。”跃阳跪直了身子,就准备接受陆横的责打。
陆横看着跃阳,握着家法的手微微颤抖,随后又一咬牙,藤条狠狠打下去,浅蓝色的袍子顿时在肩膀上顿时绽开一道鲜红的血印,跃阳疼得皱眉,紧咬下唇,默不作声。
“啪!”
藤条再次狠狠地抽打下去,身边的人光是看着就觉浑身颤栗,如在己身。跃阳仍是要紧牙关,不喊一声疼。藤条带着风声一次次落下,慢慢地,跃阳身上细长血印一道盖过一道,肩上背上已经处处是伤,脸上也不深不浅地挨了一道,浅蓝色长袍已经破烂不堪。陆横只觉得心口气结,说不上来是为了玉箫的事还是跃阳遇刺险些丧命的事,手下也没有控制力道,每次打下去都是皮开肉绽。跃阳脸色越发苍白地跪着,只觉得意识已经有点模糊,连跪着的力气都不知道是怎么硬支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