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满打量着王文,合身的定制西装,从衣袖里露出的高档手表,随和又不失傲气。暗暗比郑铭佑多了些说不清的威压。
他不禁想象,如果郑铭佑当初没有放弃创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的,老郑他嘴严,不太说你们的事,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王文随手抿了口咖啡,不动声色的拉回柳满的思绪。
“恩,我知道的。”
“我只是想来问问,毕业后的事。”
王文端着咖啡杯的手晃过一丝停顿,是他小瞧柳满了,还以为他真的要向他这个外人来问那些分手往事,现在看来,不如就压这小子一个码,或许真的能拖郑铭佑出苦海也说不定。
“王武应该跟你说了,我们当年确实创业过,就是我现在的公司。”
王文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当初他们穷到只剩一身骨气,左右碰壁,技术障碍,所有想到的想不到的,都经历了个遍。
就算磕碎了牙咽进肚子里,也权当补钙。
竟然真的能轻狂到死不悔改。
那段时光,不论什么时候回想,都能被归为这一生的珍宝。
后来,公司好不容易走上正轨,郑铭佑带来了新的合作伙伴,自己撤股了。
即使能猜到大致和柳满有关,但他至今仍不知道原因。
郑铭佑也不知道,他依然为他留着股份。
除了不适当的猜测,王文和他那傻弟弟一样,几乎是和盘托出。
不同于一开始的试探,王文像期待一场好戏一样看着对面沉思的柳满,笑得高深。
面对着这样的柳满,郑铭佑,你还能招架得住吗?
拒绝了王文让秘书送回的好意,柳满一头扎进了陌生的人群里,纷繁混杂的气息有种莫名的慰藉,能巧妙地安抚他。
走到站牌,从口袋里翻出零钱,随意踏上一辆公交,坐在最高处最后的靠窗位,流转于城市各处。
在意识到差点靠晃神荒废一个下午后,赶在郑铭佑下班前,买了菜回家。
虽说柳满没有独自生活自给自足的记忆,但好在还是能做几个简单小菜的,不至于太过跌份。
郑铭佑停站在厨房前,看柳满和炊烟,
“辛苦了。”
深色衬衫衬出他的丰神朗目,满心满目全盛装着眼前这一方天地,轻缓的嗓音仿佛在念一首情诗,就好像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渴望。
柳满闻着自己一身烟火气,泪腺有些酸涩,差点烫到手,才赶他去换衣服洗手。
饭后,郑铭佑申请洗碗,柳满捧着包薯片,看花样百出的综艺。
郑铭佑是看不惯柳满和零食的腻歪劲儿,特意切了水果,决心改掉他这坏习惯。
客厅顶棚的灯被调到米白色,光顾着沙发背上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被剃掉的一小圈肉色已经不太明显了,上次剪过的头发加上新长出来的毛尖,两处几乎长匀,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迈开长腿,弯腰撑在沙发背上,抢过柳满手里的薯片袋,换进果盘。
柳满显然在发呆,被这一系列变故吓了一跳,侧头看向郑铭佑。
郑铭佑看到柳满的傻样子,不禁失笑,半迷的眼里捧着点点星光,右手先于意识,揉搓上心心念念的发丝,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柳满一时被美色晃了眼,心口颤颤的发疼,差一点脱口而出,
郑铭佑,
我在追你呀。
最后,还是咬下舌尖,混着唾液咽了下去。
柳满像个初出茅庐的小猎手,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怕猎物看出他的意图,却又怕他看不出。
爱情和男人都太过磨人。
好讨厌。
说笑间,催促着柳满吃了一小半水果,郑铭佑才想起来正经事,
“是不是该复检了?”
“诶…恩…好像是吧。”
最近日子过得格外舒坦,柳满都快忘了,自己住进来的原因。
“就明天吧,我陪你去。”
郑铭佑对他这副不在意的样子不太满意。
“可是,你不是还要上班?”
“上班能缓,检查不能缓。”
敲定了明天行程的两人,融成千万灯火中的一盏。
夜色浓郁,郑铭佑靠在床头,腿上搭着一本书。昏黄的床头灯有些迷蒙,足够让人舔痛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