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了一句的张八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了,他赤脚往另一只在小腿上蹭了蹭,却又不肯信自己被骗了张着嘴辩解:“哪里的哩,莫大夫可是亲耳听见乾朗你家仔讲的啊……哎哟,你们两家可是怎么回事,自己都搞不清了。不管你们是不是订了这好事,我都不管了,回家吃饭去!”
日落西山下站在田埂上尴尬的不止是三位家长,微风吹来便感觉一丝凉意,立马让人醒了神智。
周乾朗去看儿子,只见周醇良他脸色毫无变化,神色平淡,接收到他父亲的目光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在老友注目下的周乾朗面子上有些挂不去,心里一火也就伸手一把将周醇良拉了过来开口训他:“混账小子,你如何说的那种话!秦桑自己都未同意,你随便同人一说岂不是玷了他的清白!”
周乾朗的训话说的很正义,但眼神却瞟了秦桑几眼。
山间下沉的红日是他的衬托,白净清美的脸仿若染了霞光般整个人都被红光包围着,浓墨黑发轻轻飘扬,黑眸似清泉般澄澈,清瘦的小身影在慢慢拔高,端的是清艳夺人。
要是有这么一个小儿不知有多舒心,周乾朗一直很喜欢秦桑,以前的秦桑是俏皮了些但嘴甜,张开口能哄的甜死人,如今摔了一跤则变得懂事了些,成熟又乖巧,可怜可爱更是惹人疼。
他是有意想让自家儿子娶他。
今日的事不妨是个好开口的时机,周乾朗眉头舒展。
秦桑被人盯着,周醇良的视线像深山幽潭般深邃,被父亲那样一说,周醇良也是放乖了模样,在秦申面前请罪:“伯伯,话是我对莫大夫说的。昨天他向桑桑夸奖他孙,我凑巧听见就这么告诉他了。我喜欢桑桑,不能见别人抢去……伯伯,不要气醇良的好……”他说的一板一眼,目光真诚,没了那冷冽的气息更显的识大体,多稳重。
就是看的一旁的秦桑只差开口咆哮,这小孩演戏演的太好!竟然能眼都不眨的就把错推掉了,看他老爹那副神色就知道不会怪他,秦桑的话一时堵在喉咙处,吐不出来。
今晚的饭主要是两家人叙叙旧,虽然同在一个村里相隔不远的地方,但大人能好好说话交流感情的时间不多,都是有事做的大人,哪里清闲的下来,于是都忙完了事空下时间给双方讲话。
四喜今晚并不在其中,毕竟还不是秦家的夫男,偶尔几次能待在这里,但往日都必须回家。没了四喜在他旁边,秦桑只得被秦耿秦辇还有周醇良夹在中间扯扯闲话。
秦桑有些赌气,不太想搭理周醇良,觉得这小孩小不要脸,会算计人,不过周醇良也没多跟他说话,只有普普通通的几句让他吃菜,像是知道他的心里一样自觉地坐在旁边吃饭。
“你拧着张脸做什么,谁惹你了?”做二哥的秦辇发现自己弟弟神色不好立马关心的问。
“……没有。”语气有些拖长了尾音,秦桑往自己嘴里扒了口饭。
欺负人了的人坐在一边依旧不动声色的夹菜,眼也不眨的放进他碗中:“吃肉。”
秦桑一呆,碗里又添了几根青菜,米饭都没吃几口菜都快堆成小山了。
想起先前走在大人身后几步距离,周醇良想讨好着抚平他的淡淡怒气走在边上偷偷的想勾他的手指,连衣角都没沾上一点儿就被他打了下去。然后就见他怕再惹自己生气缩回了手指,不紧不慢的挨着他,像受了主人教训的大型犬一样,冷冽什么的都是狗屁,烟消云散。
旁边大哥碰碰他的手:“你俩怎么了?”秦耿疑惑的看了周醇良一眼,心中好奇,方才他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别人在说白话,其中隐隐约约提到了他们家跟周家,因顾着赶回来也没去多停留,还不知道村里早传遍了秦桑和周醇良有婚约的事。
“没怎么……哥哥吃饭,不要说话。”秦桑回了神,淡瞥其他人一眼不在开口。
得不出消息的秦耿和秦辇对哥很明白而二哥哥的心中疑问,俩人齐齐看向夹了块肉放嘴里的周醇良。
“吵嘴了?”秦耿对感受他目光的人做了个口型。
沉默吃饭的人垂眸看了眼扒饭的秦桑,敛了眸光,轻轻摇头。
要是吵嘴也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道怎么哄人。周醇良想。他可不愿意让秦桑就这么的把他晾这儿,不过他到有了个认识,那就是他旁边的人一旦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就会闭着嘴巴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关心,神情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清冷疏离,安静的令人无从下手。
于是,小孩们不讲话了,大人们的话便从一开始就没停过。饭桌上聊天是人最有兴致的,特别是热闹的时候,像今日满桌子坐了八个人,好酒好菜,哪怕在一身儒气的人都会涌上一些孟浪之气,酒一杯一杯的喝,人都显三分醉意。
“快初八了吧,再过得一个月,秦耿也去得考试了啊!”那张与周醇良相似的更纯男性威严的面孔被熏的微红微红,周乾朗端起桌上的一碗排骨汤小酌一口。
现在是七月夏,再过一个月就是八月,八月一去秋天就来了,万物变身,到时候视野中是遍野秋色。
周乾朗提起这么一回事是因为他在那边早已找了人待秦耿到异地时好打理他考试那段时间的生活,也并不是说要给他开后门多关照啊什么的,周乾朗不屑这么做,他教的学生不至于差到考不上的地步。
然后……被谈及到自己事的秦耿放下了碗筷,凝神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