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贝一颗心像坐了失事的过山车,“哐当当”从九霄云空掉下来,扶着旁边的岩石喘了几口,没力气去殴打他,“……你,给我滚远点。”
邱正夏滚了,不过没滚远,而是滚到韩贝脚下,蹲下来替他把裤脚结结实实地塞进军靴里,扎紧鞋带,“山里虫蛇多,别留空挡让它们钻。”站起来时,亲了亲他的鼻梁,叮嘱道:“什么整个暑假都在山里收集标本,嗤,他不是个高明的骗子,你提防着点。”
“怎么说?”
“在外面的社会混过,谁会特意再穿累赘麻烦的黑衣壮衣服?接待游客的话我信,可他是每天穿着去山里采集标本?你信吗?况且那身欲盖弥彰的衣服,关节磨损部位和他的膝盖、肘部全不符合,应该是临时向寨子里的人借的。”
韩贝风轻云淡地应声:“哦,知道了。”手心里都是汗,恨不得立刻把纸条从黄邓的口袋里抢回来!
穿过大片的烟叶种植地,进山步行了三、四公里后,连供人下脚的实路都没有了,一伙人踩着厚厚的残枝落叶穿行在大山中,拉成零散的队型,黄邓对山林熟悉,走在前方开路,韩贝和他的跟屁虫邱正夏不紧不慢走在后面,卫金钩不时用对讲机呼叫他,询问路线。
韩贝料想香九如的身体吃不消,着实为他犯愁,但很快打消顾虑了。香九如有个做牛做马的好徒弟,进山开始就背起他,把登山包挂在胸前,像一头前后负重的小骆驼,力大无穷又憨厚沉默,虽然动作缓慢地跟在最后面,但没有掉队。
韩贝对香东潭佩服得五体投地,刘懒也对他另眼相看,倒回头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喂,我帮你分担些装备吧?那捆炸药分出来给我,我来背。”
香九如一手揽着香东潭的肩膀,一手拎着小药箱,腿蜷起来,脚蹬在行李包上,把自己缩得尽可能小,脑袋则枕在徒弟肩头,闭眼昏睡;而香东潭没有搭理刘懒,脚下一步不停,面无表情,眼珠子都不转一转。
刘懒不适合做好人,立马丧失耐心:“怎么不理我?装什么酷?别给脸不要脸!”
韩贝拉住香东潭,好心地劝道:“东潭,分点装备给我们,专心背你师父就可以了……”
“别碰他,”邱正夏握住韩贝的手腕,扯着快步往前走,“听说香门除了炼丹,还有两门出了名的邪门功夫,是缩骨和封窍,封了窍就成了行尸走肉,感觉不出累。”
刘懒诧异问:“那不就是丧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