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公孙先生吗？”里头传来一把好听悦耳的女声，说话有礼光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对方浅淡的微笑，“我是尤佳莉，白氏公司的工作人员。”

公孙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电话，“我是，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尤佳莉似乎在做什么事，电话里隐约能听到她敲打键盘的声音，“金堂刚刚传给我一份文件，说是要给你的，他特别叮嘱了要传到警局专案组的专用信箱，但是……”

尤佳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他走得太匆忙，没给我你们的邮箱地址……”

“噢……哦。”公孙匆匆报了个地址，“麻烦你了。”

“没事。”电话那头有人招呼女人，似乎在说公事，尤佳莉轻声礼貌地对那头说了句稍等，然后道：“我稍后将资料传过来，那么不打扰你了。”

公孙点点头，回过神来发现电话那头的人是看不到的，有些尴尬道：“好的。”

等电话挂断，他已经走到了包局的办公室门口，对着那扇和包黑子脸差不多颜色的大门发了会儿愣。

——金堂？

他还头一次听到有女人这么亲昵地称呼白金堂的名字。白金堂这人虽然对谁都温和有礼，但实际上心里一直有一把尺子，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被精确掌控在毫米之中，朋友，好朋友，兄弟，同事，普通同事，陌生人——所有的人都是被精确的分门别类的。

白金堂不缺女人爱，但他似乎也从未和谁保持过亲密关系。其实公孙一直觉得白金堂有些精神洁癖，对女人的好意和感情从不来电，更别说他们认识到现在，从来也没有女人得到过能直呼名讳的优待。好吧……中途他们失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联系，人总是会变的。

但公孙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好似哪里突然长了一根刺出来，莫名扎得人不舒服。

是说，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接手这种保密级的资料？

……

当天晚上，功夫不负有心人，技术部通过展昭给出的失踪警员的资料追查出了线索。

这位警员是参与逮捕走私集团的执法人员之一，后来被官方声称在大爆炸中失去了踪迹，生死大家心里有数，只是不说出来，于是之后同样列为了烈士，家里人收到了很大一笔抚慰金。

是很大一笔。

大到足以和其他的烈士家属以及无辜伤亡人员完全区分开来。

技术人员小钱是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清瘦的男人，他是专案组专用的技术人员，对电脑以外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还曾一度被人开过玩笑说以后娶的一定是台机器人。

小钱推了推眼镜，有些兴奋道：“头儿，这人的资料在警局的最高权限库里，有三层密码！这显然很不对劲！”

展昭点头，“我不要过程，你直接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小钱的热情立刻被浇灭了大半，蔫蔫道：“哦……你看这个，这是他的平生资料，居然有两份。这一份应该是真的，出生医院到警局简历都有，但另一份是空白的……恩……他看了看上头仅有的年龄和性别，简历下头被盖了个大戳，红色的一串好似德语的字母。”

“这是啥？”

展昭转头去看公孙，公孙冷冷道：“实验1号。”

展昭一皱眉，小钱看看二人表情，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他立刻埋头迅速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这份档案被警局高层调出去过，我是说这份假的个人档案，联网痕迹显示被转手了三次，都是代理服务器。”

“能知道最后档案去了哪儿吗？”

“只能知道是谁调走了档案。”小钱道：“有三个人，登陆id是……”

小钱报完三个id号码，突然后知后觉地愣住了。

“咦？这号码是……！”

警局网络的登陆id都是对应的警员编制号码，密码则由个人设定，一般级别高的id，密码按规定每个月要换一次。

小钱愣愣道：“没记错的话，这是上校的……”

展昭没说话，他将已经打印出来的数据资料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联系马汉和赵虎往资料上给的地址去找人。

可那拿了大笔抚慰金的一家人，早几年前就已经出国了。

赵虎在电话里道：“听他们老邻居说，当年那警察死了不到一个月，就有几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专门帮他们办理出国的所有手续，在最短时间内就离开了。”

展昭其实早有预感，这群人做事绝对会一点痕迹也不留。

公孙道：“那个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资料已经拿到了，去他家看看吗？”

展昭道：“怕就怕，他也已经……”

十几年前就开始的阴谋，就算用蜗牛速度爬的，该收拾妥当的，该扫清的垃圾也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好似接连下了几天的瓢泼大雨，整个大地被冲刷得什么也没剩下。

果然不出展昭所料，赵虎和马汉从城这头又跑到那头，得知的消息是那法医早就辞职，也早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小钱根据公孙给的讯息在警局资料库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只得有气无力道：“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都被销毁了，你们要是不说，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警局里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这是不合常理的。

公孙知道，展昭也知道。哪怕是已经从警局辞职的警员，总还有备用档案留在数据库里，就算这些档案用不着了，也不可能是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