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蒙不敢置信大叫一声:“你确定这样做不会出事?”对方耸肩,看起来相当轻松,“一般来说,出事的概率不大。”
摇了摇头,西蒙显然不愿意冒这个险,“上帝!如果出了意外我岂不是要蹲监狱?”
“放心。”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夏尔特自信满满:“就算你进了监狱,我也有办法让你平安无事。”
半威胁半劝说,终于将任务交代完毕,见着夏尔特走出门,西蒙嘟哝了一句:“黑心老板只有扣工资这一招。”走到门口的夏尔特得意一笑,因为这正是拜金者的罩门所在。
踱出宫殿,寒风立刻扑面而来,安德烈加快了脚步。就在今天早上,伍德子爵的尸首被一名老车夫发现,他与前几位惨遭杀害的贵族一样,身中数十刀,喉咙被割开,肠子也被扯出了一大段。愈加严峻的形势已经不容乐观,女王陛下也忧心忡忡。多名地位显赫的贵族,更同属于自由党,公爵想不上心也不可能。
拿出怀表打开一看,这才发现快到了约定视察工厂的时间。身为军功显赫的统帅,如今的公爵,安德烈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地位与财富,海外征战不仅给他带来了莫大的荣誉,也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伦敦郊区的大型工厂,则是父亲遗留下来的一份家业。不是对工厂恶劣环境与严苛规定不了解,只是这一直是这个国家的普遍现象,谁也没想过去改变,当然,这里指的是掌控着工厂的贵族和资本家。
每个人的命运轨迹都需要自己去描画,他人的怜悯只是施舍的残羹剩饭,这是他一贯的观点。但答应了的事情就必须履行,安德烈快步上前,登上了守候多时的马车。
远远便看到了路边等候的人,安德烈示意前面的人停下马车。
“公爵阁下,您迟到了整整一分钟。”一坐定,夏尔特便指着打开的怀表说道。
安德烈漂亮的唇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那又如何?”
“绅士等待淑女天经地义,那我等待公爵阁下您,应该也算得上是绅士的表现。”
“合格的绅士是不会指着怀表抱怨的,这是女士才有的权利。”执起他的手,安德烈落下一吻,“还请淑女原谅我。”被反将一军的夏尔特耸耸肩,也只能接受。
很快就到了郊区,但在茂密的树林前,马车却出现了问题,车轮陷入深坑怎么也没办法推动。因为这次随行的人并不多,无奈之下,只好分别到附近去找人。而离工厂实在太过遥远,安德烈与夏尔特便留在了车里等待。
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个树林相当茂密,也许是因为人迹罕至,还保持原先的模样,在工业革命的浪潮之下尤为难得。
“公爵阁下要不要一起到外面去散散步?”在不算宽敞的车里待得太久,心情也难免压抑,夏尔特提议。约摸着还需要一段时间,安德烈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两人便一起下了马车。
脚踏在厚实的草地上,头顶上是茂密的树枝,吹拂过脸颊的风带着郊野特有的清新气味,这使得原本不算好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这里的风光还算不错。”走在前面的夏尔特回头说道:“前面好像有个湖泊,要不要过去看看?”听起来像是在征求意见,实际上已经朝着湖泊的方向大步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安德烈也只能随着走向湖泊。
很快水声就清晰地传来,安德烈走到的时候,夏尔特已经蹲在湖旁洗脸,听到脚步声,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时处冬季,草地虽已颓败,却不显得萧索。清澈明亮的湖泊倒映出四周的自然风光,与蓝天交相映衬,像是一副闲逸的风景图。安德烈欣赏着四周的风光,一阵奇怪的声音却隐隐约约传来。一开始他并未在意,以为是水声,但侧耳倾听之下,却又发现不同寻常。
“小心!”一声高叫响起的同时,安德烈立刻向一旁撤去,反应及时,躲避也很迅速,但野兽的利爪还是将他的袖口撕开了一道口子。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庞大的阴影,野兽的嘶吼尖利地划破了原本静谧的安宁。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张开血盆大口的黑熊再次扑了过去,利爪带起凛冽的阴冷,刮得脸颊生疼。壮硕的黑熊双眼布满血丝,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显得狂躁,挣断的脚镣正是从贵族庄园逃脱的证据。
安德烈再次向后退去,避开黑熊的攻击,充满攻击性的黑熊凝着血丝的双目圆睁,凶猛的势头就像要活活咬死眼前的人,怒吼声几乎要振倒四周的树。根本施展不开,安德烈只能步步后退,闪避一下重过一下的扑打,直到身后抵上大树,退无可退,狰狞的獠牙朝着他撞过来。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树林之中,犹如被活生生撕裂,树上的鸟儿惊得纷纷飞走,扑腾的树叶和尘埃飘荡着落下。
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草地,嘶吼声尚未平息。扎进黑熊体内的利刃带着狠绝的力道,以至于握刀的人想拔出时,根本无法撼动半分。挣扎叫嚷着的黑熊发了狂,夏尔特被甩得几乎站不稳。
剧烈的挣扎中,利刃直接陷入了黑熊的肉里,夏尔特急忙松开手。失控的野兽疯狂扫荡着周围的一切,还没有站稳,便被野熊拍打得摔出去,撞上坚硬树干的瞬间,夏尔特感觉整个后背都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