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佚向来干脆利落,若是这衣角染了尘埃,那便割去便是,若是这肌肤染了污渍,他便要将这污渍连着血肉从自己身上生生剜去,若是这情义带了优柔寡断的牵扯,那即便是连着他的心头血,他也要将这东西挖个干干净净。
白曳曾说过,他性子太野,太烈,执念过深,偏执难容,花佚也懂,可人生不过数载,他也不打算改了。
他的道,不过二字,随心。
他任性偏执,他在赌,他在逼程君一做一个决断。
三日之后,谷阳城门,我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给我一杯送别酒?
若是我们能够放开这些束缚,携手江湖,看遍这名山大川,那是我赌赢了;我若是输了,独身一人,浪迹天涯,也不过尔尔。
君一,花佚设局于此,你来是不来?
茶添了三巡,日头渐渐西斜,茶肆中的人散了又来,说书的段子不绝于耳,花佚一手支撑着头,一手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木质的桌子上慢慢地画着那三个字。
程君一。
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我带你游玩山野小径,你引我看尽尘世繁华,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察觉了不同寻常的心思便抽身离去,可你却为我违抗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