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骏,素昧平生,见都没见过,他为什么会出来阻挠契符实业进入南氏的合作圈?没错,契符实业实力不是最强大的,但在新兴的公司中却是最被看好的一个。
简符生起的不是怒火,而是满腹疑惑。
“因为我的斡旋,招标本来已经内定好了,无论a项目由谁中标,b-26都是你们的,没想到家父会在最后一刻提出反对。我向他解释过和你的关系,是好友有私心,但绝对不会置南氏的利益于不顾,我看中契符很大因素是潜力——可无论说什么,家父的态度都很强硬。”南倾语气缓缓。
两人沉默半晌。
“如果合适,我想见一次南先生。”简符开口。
设想过很多阻碍,但这一个简直是凭空而来,砸得人晕头转向。
“我也有这个意思。”南倾手撑着腮骨,慢慢搅动咖啡,语调下压,“刚才我已经邀请他过来,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期望借这个机会你能和他好好谈谈。跟你合作是双赢,别人,我信不过。”
事情来得突然,成败也许在此一举,气氛瞬间变得急迫。
调动所有的脑细胞,简符努力回想着是否与南骏有过过节,结果还是:没有!连南骏这个人的面容都很模糊!
看着简符紧皱的眉头,南倾安慰道:“家父虽不算平易近人,但也是深明大义的人,只要和他说清楚,相信任何误会都能解开的——他,其实非常厌恶掺入南氏集团的事。”
简符想起,似乎南骏和南老爷子闹得很僵,据说曾断绝过父子关系,所以他恨屋及乌厌恶南氏集团也是合情合理。
正因为一向僵硬,如果南骏率先递上橄榄枝,既然“浪子回头”,南老爷子肯定会优先考虑。
铃铃铃!
门铃乍响。
震醒了两个沉思的人,南倾示意,开门去。
玄关恰好挡住客厅的视线,简符站起来,整了整衣领,面露微笑,咚咚咚几声刚劲有力的脚步声进来,伴随着一句:“阿倾,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声音低沉但有力,像十八世纪的伦敦一样尘雾压抑,声音一听就是非常强硬。
“我想让爸爸见一个人……”南倾的语调却轻柔。
简符眼前一亮,果然和声音一样。进来的男子满脸风尘,身材魁梧,剑眉浓黑,眉骨微高,映得目光深邃,一双眼睛锐利无比。似乎刚从越野车上下来,深绿色硬质铆钉上衣,高腰直脚裤,一双墨绿色全旧徒步鞋。岁月的风霜,为南骏渡上的不是沧桑,而是成熟而深沉的魅力。往客厅一站,就好比劲风吹来一股旷野的风沙,令人为之一凛。
眼睛虽然一亮,但脑海没停,简符确定:没见过,更别说有过前嫌之类。
倒是南骏,扫了一眼,见是简符,吃了一惊。
简符伸出手,握住了,遒劲有力:“南先生,很荣幸能见到你。”
南骏显然不擅客套,或者不屑于客套,也完全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但依然很冷静地将墨绿的手套放在茶几上,干脆利落地坐下,端端正正、腰板挺直,如同军人似的风范。而后直视简符,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僵硬。
“爸爸,您要喝茶还是咖啡?”南倾问得彬彬有礼。
“茶。”
因为南老爷子是一个英明果断的人——能南老爷子和这样的人闹僵,简符以为南骏是个扶不起的富二代而已。完全没料到,恰恰相反,南骏是极富个性及个人魅力的人。
加上被那深邃的目光直视,简符一时踯躅。不过,以南骏简单刚直的作风,单刀直入不失为好办法:“这次请南先生过来,是想问一下关于契符实业参加南氏集团的事,听南倾说,您很反对我们公司。”
“是。”简明扼要。
“为什么?”虽然简符努力冷静,还是被这种态度激怒了,语调骤然上升。
南骏微一凝眉:“契符实业的实力不到,不能完全保证b-26项目的正常运作。作为阿倾的第一个项目,要万无一失,何况其他竞标的每一家,都比契符实力强——这就是原因。”
非常强硬而直接,一派激怒别人而浑然不知的态度。
简符却笑了:“对契符的实力这么了解,南先生,你是在行业内很长时间了吧?”
南骏面色不改:“不,第一次涉足。”
“南先生。”简符收敛起笑,直视南骏的双眼,“即使失败,我也希望能听到最贴近真相的回答——我不相信,您会以这样一个的轻率理由,否定契符。”
“你要理由,是吗?”南骏沉默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桌面,而后抬头:“阿倾,有烟吗?帮我下去买一包!”
见此情形南倾会意,看来自己怎么都问不出的原因,父亲将会亲自说给简符。
南倾离开后,南骏看了一眼简符。
深邃如墨,明明是很普通的注目而已,简符却猛然一个激灵激得全身升凉,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来——不可名状的感觉,总之就是“不对劲”,迅速梳理一遍,简符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南骏开口了:“放弃b-26项目,我可以给你比这个项目更好的项目。”
怔住了。
简符怔住了。
今天,又一次,简符怔住了:第一次是南倾说项目被南骏阻碍,这一次是南骏忽然说给自己更好的项目。
就跟去相亲一样,本来打起一百个精神,克服各种恶心去了现场,哇,帅哥一枚赚到了;没想到人家帅哥说:不好意思不对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