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紧张的气氛,被这样两个讨人欢喜的小家伙一顿裹乱,竟把大家的紧张都折腾没了。
江鸽子嗤笑,接着用手拍拍白面鱼的小脑袋瓜子问:“多大了?”
白面鱼脆生的回答:“回杆子爷儿,我今年二十一了,面墩二十,我俩是堂兄弟儿!我唱曲儿跑调,就搞了灯光,面墩倒是不跑调儿,可他也唱不好,我们班主就叫他学翻跟头!”
“你~你才唱不好呢!”
“是呀!我是唱不好啊,我搞灯光了!我都是班头了!谁像你,还满舞台滚来滚去,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俩家伙话不投机,顿时斗成一团,不到几十秒他们就上了手,滚元宵一般的开始在地上翻滚。
江鸽子囧囧的看着这俩活宝贝,他看傻呼呼站立的段四哥他们,接着大声喊了一句:“看屁!没看到打起来了,先给两个小混蛋扯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们就丧吧,再这样下去,甭说这一代你们没出息,下一代咱老三巷的娃儿,也逃不过扛大包,走力工端破碗的命!都一个个的丧吧……赶紧动起来啊!还看!”
就这样,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俩小家伙分开。
江鸽子上去就是一人一脚,也不管人是不是比自己年纪大,反正他到哪儿都是爷。
他指着墙壁喊到:“赶紧看看地形!画线路图去!再折腾我把你们姑奶喊来,小心她大嘴巴抽飞你们!你俩是猴子派来给我裹乱的吧……”
随着江鸽子一句比一句高的讥讽,老三巷的憨子们似乎也忘记了畏惧这件事,他们都纷纷拿起家伙,按照在家里演练好的那样……
那是量面积的量面积,点器材的点器材,拼电锯的拼电锯……总之,这帮人……大傻子,总算是开始忙活起来了。
第63章
其实忘记烦恼最好的办法, 就是努力把自己累趴下。
两天来,老三巷的街坊按照江鸽子发给的装修图表各领一摊儿, 那是洗石头的洗石头, 锯木头的锯木头,画墙纸的画墙纸……
像大型工厂, 车间各自生产一个零件一般, 街坊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啥,也不敢问自家杆子爷儿到底要做啥……。
这几天杆子爷心情不好, 他脸上乌云密布,是给个大锤就能冒充雷公那般可怕。
反正是江鸽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勤快点总是没错儿的。
可江鸽子觉着,老少爷们就一点不好。
街坊偶尔空闲了,他们还喜欢上下流窜出去犯个贱, 不如人家还硬是要看。
要去隔壁展厅听听演奏啦,去楼下听听艺术家讲座预演了, 再去体验一下人家的大富贵装修啦,捎带吃人家两块点心了,再看看人家堆了半屋子的纪念品了, 再仰望下人家艺术家全球获得过的奖项了……
你说看就看了,回来他们还要打击士气, 一边做一边叨叨, 嘴上心里再不敢相信靠着老三巷这些玩意儿就能成事了。
江鸽子也不耐烦一直做心理老师, 只好假装y-in着脸儿, 他看谁心情不好要唠叨,就来回指派谁做出大力的工作,他致力于将上杆子找抽的贱骨头们,累的妈都不认识。
老街坊们后来也学乖觉了,一个个的再不敢唠叨,甚至他们还要强颜欢笑,以吹牛逼的形式来显示他们无所畏惧。
可他们心里却想,就只当是陪我们杆子爷过家家玩了,他高兴就好。
有事儿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
转眼就到了第三日上午,也是距离常辉艺术大会的最后一天。
这日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江鸽子做完最后一道给树皮上色的工序,他抬起脸看看段四哥放在工作台上的破闹钟,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拍拍手大声喊到:“都停了吧!来!都看这里!”
如此,老三巷的街坊们都停止了手里的活计,纷纷看向江鸽子。
江鸽子摘去手套,拍拍身上的浮灰,又咳嗽了一声后说:“赶工的事儿~今儿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也没啥活儿了,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谁家的点心,吃完了我都不管你们了!
这剩下这一摊儿拼接的活儿,我也找了旁人下响来做。还有,关山先生他们下午去抬我那核桃木,段四哥你帮我看着点儿,别给我磕碰了……也别叫小孩儿给我揭了上面的红封儿,不吉利……”
随着段四哥一声应,这屋里的气氛便缓慢的放松下来了。
现场那真是,一阵哎呀,妈呀不绝于耳,街坊们抽了骨头般的瘫软着,是躺的躺,坐的坐,身体沉重到要从八楼坠落到一楼的疲累。
段三嫂子甚至举着自己已经浮肿的双手,两眼含泪,真实可怜的说:“我的神,我的杆子爷儿!这……可算是完事儿了!我就想着,要今晚再赶工,我得……得最少短寿一百年……”
她男人段三哥不等她抱怨完,就赶紧阻止:“你快闭嘴吧,都做一样的活儿,就你累?短寿一百年,你才活多大,你干脆就别出生呗……”
按照以往,这对肯定会拧巴一会儿,上手互撕都是常态。
可今天段三嫂子就是用手握着手套儿,有气无力的回头打了自己男人几下,接着就躺在了他的腿上。
老街坊们也都发出没啥力度的笑声,今儿甚至连个喝彩,添柴的劲儿都没有了。
江鸽子也坐在地上,他拿出香烟本想发上一圈来着。
后又想起现场都是易燃品,因此,他就从兜里掏出厚厚一叠纸钞递给身边的段四哥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