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无意,温御修特意加重了“贾义”这名字的语调,听起来好似在嘲讽他“假仁假义”。
这贾义也是个人物,哪听不出温御修嘴里的嘲讽,脸色一变,就要揪起温御修的衣领质问起来,但一只素手伸过,生生将他的手拦下:“诶,温公子可是我的客人,你这是作甚呢。”
许是关照着明莲的面子,贾义怒瞪了温御修一眼,便在明莲的示意下转身同掌柜的招呼去了,留得明莲同温御修两人面对面而站。
“温公子,昔时我与你相约在醉仙楼见面,你为何不来,莫非有何难言之隐。”看似套近乎的未用“本阁主”自称,但明莲温言的语气下,分明透着几分质问的寒凉。
“有。”表面看似应答了,但温御修显然心不在焉,只因他的心思都被贾义给夺了去。只见贾义高扬着鼻头地同低弯着腰的掌柜说了几句话后,掌柜便谄笑着将方才他看上的白玉琴拿了下来,取来湿巾,小心翼翼地将其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才恭敬地双手递给贾义。
原来,贾义便是那个定制白玉琴的人,只是,温御修怎么看那双捧着白玉琴的手不顺眼。如此美丽的琴,当是适合一双白玉般的手的,似贾义那般粗糙泛黄的手,放到那白玉琴上,看起便似一坨黄泥,简直是污了白玉琴的风华。
瞧着温御修不看自己,明莲颇颇具恼意,目光随着温御修的眼神而动,看到那张白玉琴后,主意生到了心尖之上:“温公子喜好那张琴?”
“嗯……”无意识地应答,温御修顿时打了个激灵恢复心神,嘴角勾起一抹算计,“怎地,明公子过问这些,莫不是欲以宝琴赠英雄,想将其馈赠在下。”
明莲脸上的笑意微变,温御修这话问得好,若说不是,便显得他一个江湖人不够大方,小气得紧,若说是,这即将到手的东西给别人他哪会乐意。眼珠子一转,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带了开来:“这东西可并非我的,送与不送,可非我能说……”
“莲,这张琴你可喜欢,送予你。”
这话不早不晚,偏生这时说起,温御修眉眼都弯了起来,执扇敲击着掌心,看着一脸发黑的明莲。
横睨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贾义,明莲话带嗔怨地道:“我不要。”
“这……”贾义也是个一心只想着讨好明莲,见着他不要,立时没了主意,劝慰道,“这不是你先前说想要的琴么,我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方让人制给你的。”
“明公子不要,是因他要将其馈赠于在下。”为了这张琴,温御修当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似个无赖一般张口便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这明莲听罢,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他瞪了温御修一眼,沉声道:“我何时说要将其送你了。”
“咦?敢情明公子,邀在下相聚,不是要送在下这把白玉琴的?”温御修厚脸皮的功夫到家,心也不跳,脸也不红,谈笑自若。
双眼危险地一眯,明莲容色冷热然:“温公子,你莫忘了你尚有东西在我手上。”
“哦,明公子说的是甚?”温御修掏了掏耳朵,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东西于我而言不过是个摆设,但我身上有样东西对明公子来说,那可是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