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雍不解地抬头。
“殿下,我有斗剑玉佩了,这些您赏给其他人吧。我一个新来的,怎能收这么好几份?委实受之有愧。”容佑棠不好意思地解释。
赵泽雍颇感意外,定定看着眼神清澈澄明的少年,后者并不回避,恳切对视。
“好。”赵泽雍温和笑起来,称赞道:“本王赏罚分明,lùn_gōng行赏,从没有试探的意思。但你能这样做,很不错。人若能抵挡住物质的诱惑,大小能成事。”
……竟能说出这么些道理?
容佑棠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承认:“咳咳,我只是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压根没做多少事,全收下就太厚脸皮了。”
“哦?”赵泽雍搁笔,愉快笑出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往后靠,戏谑道:“赖皮脸也会不好意思?郭小二已经多年没红过脸了。”
容佑棠悻悻然,谦虚表示:“可我哪能跟郭公子相提并论呢?”
谁知庆王更愉快了,笑声浑厚有力,略带磁性,难得的放松惬意模样,剑眉星目,眼神深邃,高鼻梁,英武而极富男子气概。他说:“唔,你要努力,争取赶超子琰。”
容佑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庆王!
“那行吧。”赵泽雍收起笑容,吩咐道:“其实大家都得了。既这样,就把它们妥善分给贴身照顾小九的人。传本王的话,就说九殿下伤势恢复良好,特赏跟着伺候的人双份。”
“是!”容佑棠揣起红封袋,立刻转身去执行。
——他年纪小小,家境一般,却不贪财,这点十分难得。
赵泽雍满意颔首,重新提笔批阅。
九皇子就在前面东厢房养伤,身边日夜有人照料。容佑棠很快回转,眉开眼笑地说:“殿下,都送出去了,他们很惊喜,托我给您带好多吉祥话。”
“唔。”
容佑棠回到外间,特别想细细打听北郊大营一事,可探头看看:庆王正在全神贯注地处理公务,表情严谨肃穆,这种时候不能一再打扰。
哎~
容佑棠只能按捺下着急,落座罗汉榻,掏出斗剑玉佩把玩,打发时间,后来干脆躺下去,闭目养神。反正只要别发出噪音,庆王就不会过问。
同时,赵泽雍也很快习惯了外间有个安静机灵的小厮。大半个时辰后,他处理完全部公文,捏捏眉心,端起茶杯,皱眉又放下,说:“倒茶。”
“……”外间悄无声息。
“倒茶。”赵泽雍重复,略提高音量。
“……哦!来了来了!”容佑棠从浅眠中惊醒,赶紧从外间端了温着的茶水进去。
此时已是亥时末,本该静谧安寝的皇宫却仍四处灯火通明,隐约可听见人来人往。
“睡着了?”赵泽雍接过茶水。
“迷糊了一会儿。”容佑棠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家除夕夜不守岁?”赵泽雍亲自把文书分类归置、叠好,用镇纸压着。
“守啊。”容佑棠话音一转:“不过,我一般只守上半夜。”
赵泽雍站起来,缓缓舒展活动筋骨,说:“小九年年吃完除夕家宴就睡着了,子时的炮竹都吵不醒他。”
容佑棠乐呵呵夸奖:“九殿下好睡眠啊,那样才能健康成长的。”
“哼。”赵泽雍暼一眼容小厮:“吉祥话留着明儿年初一说,以你的口才,应该能得一车的赏。”
“……”容佑棠被噎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这宫里除了殿下,我再不敢私自接谁的赏!”
虽是融洽闲聊,但也得小心,切忌口无遮拦,避免祸从口出。容佑棠当然不可能真正松懈,毕竟对方是庆王。
果然,赵泽雍欣然说:“你明白就好。”
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台面上的、暗地里的,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关键还得靠个人谨慎。
气氛不错,适合打听!
于是容佑棠故作好奇问:“殿下,宫里不用守岁吗?”
赵泽雍挑眉:“终于憋不住了?本王一回来你就想问了对吗?”
“殿下英明,小的万分佩服!”嗯,担任小厮书童,关键是要厚脸皮,内向胆怯清高者,是吃不上这碗饭的。容佑棠自我勉励鞭策。
赵泽雍看起来心情不错,不疾不徐道:“当然要守岁,如今他们应该在储元殿内吃酒听戏吧。”
“那您……?”
赵泽雍喝了口茶,理所当然道:“小九有伤,如何禁得住那等闹腾?本王身为其胞兄,自然应该好好照顾他,家里没有不理解的。”
“殿下,可您不是说陛下召人在讨论拟建北郊大营吗?”容佑棠都有些皇帝不急那什么急了。
您就不紧张、不在意、不好奇?
“除夕之夜,顶多大概宣布一下,你以为能当堂打起来、争个头破血流?”赵泽雍问。
“呃,这倒没有。”容佑棠讷讷地说:“我只是想着您怎么没像八殿下说的那样,去‘旁听旁听、凑凑热闹’。”
“此等大事,肯定要拿去朝堂上讨论,今夜的热闹,不凑也不妨事。”但提起八弟,赵泽雍的好心情不由得受到影响。他沉吟片刻,问:“老八都跟你聊什么了?”
想起八皇子,容佑棠的好心情也受到了影响。而且他还不能怎么样,免得自己越发像个吹枕头风的男宠……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容佑棠深呼吸,忙正色禀明:“回殿下,八殿下只是坐下闲聊几句,剥了几个榛子吃,然后您就回来了,他没说什么。”
忆起无意中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