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蹬鼻子上脸!”沈山山捏着我脸把我推到里头坐,自己也上了马车,叫了车夫去京郊马场,回头见我窝在车角里找板鸭,又没好气起来:“稹清你是不是猪,就不能到地方再吃?”
虽是这么说着,他却又把车板的匣子打开一截,将里边儿的油纸包取出来一个,自掂了掂道:“挺烫,你打开挑两块吃罢,我替你拿着。”
我连忙就着沈山山的手拨开两层油纸,但见里头板鸭油亮酱黑,隐隐冒着细碎的烟子,单是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我抬手拿了想吃,可那一瞬竟忽而觉得我这日子过得有些不真实。
不是板鸭不真实,而是这日子是好到不真实。
抬眼瞧瞧沈山山,他正勾了嘴角笑话似的看着我,那神态从小到大我见了无数次,是熟悉到骨子里的。
这又叫我觉得一切真实到了姥姥家去。
那刻马车里光景好似胡璇倒转,一时真实或不真实,竟都关乎于一个沈山山。
我那么拿着板鸭看着他,忽而想起从小到大我俩插科打诨、嬉笑游乐一桩桩一件件,他从头到脚都待我好,数年光景里,好似女娲娘娘给我赐了个福禄神来作保,虽就他这么一个朋友,却叫我活得开怀又恣意。
我何德何能。我捏着板鸭叹了口气。
“想什么?”沈山山捧着油纸包儿在我脸前一晃,忽而凑近我鼻尖看入我眼里:“还在怕太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