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家之后的这几天,闵丘天天在房内玩电脑游戏,每次出房间的时候都会暗搓搓地朝华金卧室看一眼,无不见到他课本、习题、笔记铺了一桌子,正在伏案苦读——他印象中华金挂的那门差的分数并不多,补考应该问题不大。
哪个男生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颓败失意的模样,闵丘没有贸然过去,躺在床上等到8点左右才起来。
他佯装刚刚睡醒,起来洗漱捯饬了一番后,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隔壁的门,喊道:“华小金,快起床去买菜啦!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做饭吗?”
华金的房间屋门没锁,闵丘两指轻轻一推就开了。
深蓝色的兔朱迪薄被被卷到了一侧,一人坐在粉红色小胡萝卜床单中间木然地朝门口望了一眼,挂了满脸的泪珠正在现场往下滴滴答答。
闵丘:“……”
第16章
闵丘清楚地记得他今年多少岁,清楚地记得华金挂电话嘱咐他妈妈“再睡一会儿,不要多想”的时候是6点10分,清楚地记得他推门的时候是北京时间8点10分。
也就是说,他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哭了整整两个小时,哭得形象全无,哭得鼻涕满脸,哭得衣领被顺着脖子流下来的眼泪打湿,哭得粉红色床单被滴下来的眼泪打成玫红色。
闵丘吓得差点跪下——万一他再晚开门几个小时华金是不是就这么哭着哭着一命呜呼了?
这哪像是挂了一门?挂了一百门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他真想大喊一句:给朕传太医!今天不把他治好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从桌上拿了盒抽纸双手托着送上,轻声问:“华金,你怎么了?”
毫不意外,华金并未答话,因为这时候一张嘴很有可能会导致鼻腔黏膜液流进嘴里。
闵丘抽了十几张纸结结实实地垫在手上,确保自己没有一根寒毛会和华金直接接触,颤巍巍地举手帮他擦了几下,安慰道:“没事儿啊,没事儿。”
华金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坐着让他擦。
闵丘纸巾、湿巾、毛巾轮着擦了一遍,终于把华金擦出来了原版的模样,这才听得华金沙哑着说道:“大丘丘,我还是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