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甲乙丙都娇笑着点头:“哎呀,我们都那么熟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他跟她们熟吗?叶凉风只觉得大开眼界,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回事,他总算是见识了。
叶凉风答得随意:“对,是有问题。”
众人的八卦之魂顿时被这几个字弄得熊熊燃烧,连珠炮似的问:“听说你的背景不太干净......”
叶凉风点点头:“嗯,是不干净。”
这样都敢承认,简直毫气干云!众人更激动了:“那唐信也不怕呀?”
“不会,”叶凉风心想这是什么低智商问题,答得更是随意,“他比我更不干净。”
身旁的人们夸张出声,只觉叶凉风如此坦诚绝对是个人物!不远处的唐信顿时被呛得不行,叶凉风就是叶凉风,毫无顾忌,一身坦荡。
唐信抽身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将他带离,寻了个清净的角落,两人一同钦酒。
唐信笑笑:“你一定觉得刚才那些人的生活十分无趣。”
“不会,”叶凉风退身至旁,看着眼前的浮华和喧嚣,眼神清冷,“和我的生活比起来,他们这样的生活简单得多。还是简单一点吧,总比追追逃逃的日子来得好。”
千金女孩,总会比较容易忘记若离开父母其实自身什么都没有;而叶凉风,总会比较容易忘记的则是,自己只有一条命这回事。
“唐信,”他忽然淡淡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对他讲,“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唐信其实挺想说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
不过这种话唐信当然是不会说的他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没什么愿望。”
叶凉风一笑。
“我有的。”眼前人一笑世间一切闲愁都似乎与他无关了,“我想做一个简单的好人。”
很多日子以后,唐信才明白,叶凉风纵然一身是谎令人辩不得真假,只有在这一天这一晚说的这一句,是他的真心话。人生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非要到最后覆水难收的一步,才会看清真心,才会想起原来还有人是自己一生所爱的。人生遇到这些事时都会令人难过、很无力,因为这通常意味着,你已经没有办法,我也已经没有办法。
日子如水般平静地过去。
这一晚,叶凉风很有些焦虑。
焦虑的原因来自身旁这个男人。
唐信开着车,目不斜视,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叶凉风,别打中途开溜的主意。”
叶凉风隐隐觉得头疼:“我非去不可吗?”
“是你答应我的,”唐信的表情很有些无耻,“君子无悔。”
君子?见鬼的君子!
叶凉风在心底微微磨了磨牙,想起和他一起参加酒会的那一晚,就暗骂这一次是上了贼船。
那一晚,清风拂面,酒意醉人,订婚的新人幸福相拥,纵然叶凉风酒量不差,也被一室的温馨微微醉了心,只觉得他此生得不到的幸福,看见旁人可以得,也是好的。
就在他放松心情最不设防的一刹那,唐信用了一个男人最大的温柔以及最大的无辜语气对他询问:“下星期,还有一个酒会,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席?”
叶凉风转头去看他,不待他回答,唐信抢先一步,放低了语气,连声音都是那么无奈:“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我没有办法,都是为老板打工的......”
大哥,说这种话之前有胆量说一说你的年薪好吗?那一串不短的零就足以让天下打工者扛着锄头打死你好吗?
以叶凉风的性格,见惯旁门左道的手段,这种苦肉计原本断不会成功,但那一晚,叶凉风一时分了心,放纵了自己在这平静生活中多贪心了几分钟,就这么“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直到今天晚上当他得知他要带他去参加哪个人的酒会哪一种酒会时,“嗡”的一声,叶凉风只觉得脑袋大了一圈。
唐信说得不疾不徐:“唐枕梦的千金,满月酒会,他和程倚庭都会出席。哦,对了,你还不认识程倚庭吧?她是记者,几年前被唐枕梦的车撞到......”
“唐信,”叶凉风打断他,面无表情,“你是故意把我骗来这里的吧?”
“骗你?说得那么难听,”唐信笑笑,不以为意,“邀请卡上有你的名字,不信你自己可以看一看。”
叶凉风转过头看着窗外,不想再说什么。
唐信忽然叫了他一声:“叶凉风。”
他没有动。
唐信的声音淡淡的:“如果你想从今往后一身坦荡地走下去,那么之前的人,无论朋友还是敌人,你都该去看一看。一个人,如果把自己认定为犯了罪而不愿见人,那么旁人再想原谅他也是没有用的。”
唐枕梦做事,必是大手笔。更遑论这一次是为了程倚庭,奢华精致自是不必说。
酒宴设在唐枕梦位于半山的别墅内,叶凉风下车,抬眼望去,花园外一溜豪车,花园内灯火通明,叶凉风此等凡人站在这一人间天堂之外,内心五味陈杂很是仇富了一会儿。
“走吧。”
唐信单手甩上车门,走近他环住他的肩,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自从唐枕梦一年前将公事全部推给唐信之后,此人就在公众面前销声匿迹了。坊间关于唐枕梦和程倚庭的离婚传言甚嚣尘上,然后数月之后,至医院进行孕检的程倚庭身边赫然出现了唐枕梦的身影,甚至最后发展成了,只要有程倚庭的场合,就必有唐枕梦陪伴左右。
那阵子连唐信都差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