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瑞闻言,眼里有些闪烁,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乾脆坐了下来,默默望著思无益喝完水,继续吃乾粮。
聊完了?不想聊了?那正好,反正老子只是配合你,虽然这大半个月没人说话很闷,可跟这厮小白脸说话也没意思,总是试东探西的,老子继续当哑巴还省力些。
於是吃完乾粮喝乾水袋,思无益朝地一个侧躺闭上眼睛,打算梦周公去了。
可偏偏崇瑞不理会令,又开始话唠了。
「思将军,您除了想让在下的爷拿鞭抽死,还有何心愿?」
这不废话麽?好死不如赖活著,老子当然也想活著回句蔘;可是被当众打三百鞭,绝对不是好捱的,打的人要收警示之效,难道还会替被打的人顾忌头脸的麽?扪心自问要换他来打,当然也会狠狠的执行,毕竟要打得人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不成人样,收的效果才好嘛。
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算侥幸挺过不死,伤好了大概也残了,届时甭说逃,连跑都跑不赢三岁奶娃。与其活得这样不堪,老子还不如早早重投轮回算了,谁知道二十年後,是不是又一条好汉?
「之前与您一道逃脱未遂的那位,给爵爷救回来了。」今天此来,崇瑞本就打算非要思无益理他的,不想一开头这主就没闹别扭不理他,於是杀手鐗直到现在才使出来。
「……他没死?」思无益一骨碌从地上蹦坐起来,眼睛瞪得炯炯有神!
「没有。」小白脸嘴角一勾,神情似笑非笑,「可是伤得很重,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
「伤著哪儿了?」
「全身都有。双脚都折了,一只胳膊拉脱了,手脚跟左脸的皮都磨掉了不少,要不是貌似中途拽著什麽,幸运地止住了大半坠势,人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很难不死的。」
「……谁给他延医救治?」明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却还是问了。
伤成这样还能拖过十几日,没有大夫来救药石来佐,是不可能的。
「自然是爵爷。」
「能治好几分?」
神医名医这等身手的能人,是不可能存在随军的大夫中的;卢昭钟伤势严重非同小可,不能指望能完全痊愈,恢复如初。
「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人虽然醒了,却不记得过往,连姓名都答不上来......」
「他娘的,失忆了?」思无益越听越难受,猛地身子趋前,双手像鹰爪般迅雷不急掩耳的,紧紧搭上崇瑞两边肩头!
「老子要去看看他,听到没!」
「思……将军,先放......手!」那箍进肉里,勒得骨头都疼的力道,让文弱的男人痛得吃不消,几乎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不惜任何代价,即刻,带老子去见他!」激动的汉子似乎暂时听不进话,手指仍然没有松动!
「在下会......尽力试试......您先放开......手......」
站在帐门旁的官奴冷不防双手高举本就提在手里的空食篮,朝思无益兜头一砸!
木制的食篮应声而裂,思无益的额头被方方的硬角砸破一个洞,汨汨的鲜血不住地涌出,霎时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已经奔淌出好几道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