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年受了刺激,吐得很厉害,吃不下饭。他挂电话回方宅,说要在外面住几天。
方锦年的父亲不在家,他母亲管不了他,抱怨半天,叫他“心肝”也没能说动他回家,很不高兴。
方锦年打起精神,跟他妈咪说了一筐好话,才挂掉电话,脸色又差了几分。
郑逸民吓得要死,打电话给医生。方锦年不要看医生,郑逸民不敢给他乱吃药,只好把果汁稀释了,给快要脱水的方锦年喝。
郑逸民跑去把浴缸擦洗干净,放了一池温水,把方锦年泡进去,旁边摆着果汁。
郑逸民带着消毒液,疯狂地打扫卧室,将床单和枕套全部换掉,把能擦的地方全部擦一遍,连地板也擦得光可鉴人。
完事后,郑逸民奔进浴室,看到方锦年在水中恢复了一点血色,开始喝水。
郑逸民跑到客房的淋浴间,去把自己洗干净,刷好牙,穿上干净的浴衣,感觉到差不多可以了。
郑逸民去把方锦年从水里捞出来,请他回到卧室。
方锦年表示不想躺下,要坐一会。
郑逸民让他坐在沙发上,问他想不想吃东西。
方锦年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掀起眼皮看了郑逸民一眼,疑惑道:“你不是再也不要多洗澡了吗?”
郑逸民鲠了一下,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天太热,我想多洗两次。”
方锦年一口气堵在半路上,抠着浴巾,喘了一会。
郑逸民上去给他顺背。
方锦年抬起胳膊,有气无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郑逸民把他安顿好,去厨房煮粥,在粥里加了盐和菠菜碎片,煮好以后,端给方锦年吃。
方锦年吃不下,勉强喝了两口。
当天晚上,方锦年开始发烧,睡不着觉。郑逸民也不敢睡觉,爬起来找阿司匹林给他吃,在旁边守着他。
方锦年的呼吸灼热,体温没有怎么下降。
清晨的时候,郑逸民忧愁地找出方锦年的日程表,劝他不要出门。方锦年两颧通红,打电话给秘书,取消一系列活动,但是重要的会议无法取消,三天后必须去。
郑逸民把空调打开,调成微风,把房间的温度降下来,又拿着扇子对方锦年轻轻扇风,给他降温。
方锦年挣扎着,要去打开笔记本电脑。郑逸民把他拖住,让他躺下,自己去看会议安排。
郑逸民去看了一遍方锦年的文档,发现这是一个重要的年中会议,必须做报告。
郑逸民问过方锦年,发现他还没写。郑逸民瞠目结舌,想一想方锦年本来就不喜欢看报表做计划,拖到最后才做,也很符合他的作风。
方氏集团没有给方锦年安排重要工作,只让他担任一个艺术品经营与拍卖公司的副职。为了锻炼他的工作能力,方锦年的父亲没有给他配备强干的秘书班子。方锦年必须亲自写所有的总结计划,并在每次重要会议上主持工作。
郑逸民打开方锦年的文件夹,面对一大堆陌生的报表与各类报告,倒抽一口冷气。把这些全部看完,写好文稿,也不晓得要花几天时间?
方锦年需要卧床休息,肯定写不了,只能郑逸民帮他写。
郑逸民心想,恐怕要请假。接着,他又打开了自己的日程表,悲剧的发现——公司的年中会议快到了!在同一天!
郑逸民打开自己的电脑,发现自己的报告也没有写!
在冷气的丝丝吹拂下,郑逸民感觉特别清凉。摆着面前两条路,只能走一条。
郑逸民抓紧时间,躲在家里挑灯夜战,给方锦年写报告,终于赶在方氏开会前写好了。开会那天,方锦年刚刚退热,穿上稳重的深色西服,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郑逸民弯下腰,给他穿鞋,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方锦年说:“没事。”
郑逸民把打出来的文稿放进公文包,又把做好的拷贝在u盘上,一起放进去,跟方锦年叮嘱一遍放在哪里。
方锦年点了下头,拿起公文包,跟着家里的车走了。
郑逸民目送他走远,困得要死,回房倒在床上。郑逸民刚刚睡着,他的电话就铃声大作。他强行撑开眼皮,接起来,果然是他父亲。
郑逸民的父亲在会议室,厉声质问他在哪里,怎么不来开会。
郑逸民用一副玩累、玩脱形的腔调,回答道“没力气,在睡觉”。
他父亲气得快要吐血,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一口气训了他大半个钟头。
郑逸民将电话供奉在枕头旁边,好让他父亲骂个痛快。在激越的伴奏声中,他沉入了梦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父亲忍无可忍,掐掉了电话。
方锦年顺利开完会,在家休养了几天。
郑逸民发现,方锦年病体愈合后精神不佳。他表面上还好,但是变得更加难以接近,更不喜欢别有用心的陌生人,对环境的耐受力也更差。
那一阵子,方锦年不允许郑逸民抱他,只准许他吻他。郑逸民刚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摸到赤裸的皮肤上,就感觉到手中的腰肢开始发抖。
郑逸民心头作痛,把手抽出来,用手臂囫囵抱住方锦年,蜻蜓点水地亲他两下。郑逸民想陪他去看心理医生。
方锦年坚决不要。
郑逸民只好顺着他。
方锦年很要脸面,绝口不提发生过的事情,好像忘记了一样。方锦年没力气再管郑逸民,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但是郑逸民再也没兴致参加派对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