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丰家是秘而不宣的茅山术传人,且听听他这名字,其实他本人并不怎么满意,他爸怎么不给他取郭道陵、郭马毛,郭正英也行啊,可惜他爷爷和爸爸都没怎么上过学,一个开杂货铺养家,一个在工地干体力活儿养家。
唯一可以证明传人身份的大概就是爷爷屋里贴的一张画像,上面是个穿着道袍梳着道髻的女人,敢情他们家的还是位祖师奶奶。
郭三丰能念书识字了,爷爷就把屋里一个破木头箱子的钥匙给了他,里面有书、有符纸还有一些不知道干神马的古怪东西。
他钻研了五、六年,光按照古法开天眼都试了无数次,堪称经受九九八十一难,直到去年才误打误撞的开了天眼,他并不试图跟鬼做朋友,因为大多数鬼的样子太吓人了,恨不得把刚开的天眼再给闭上,他最大的目标就是驱鬼除魔开宗立派,混个祖师爷当当。
立志当别人祖师爷的郭三丰同学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了大学,驱鬼除魔开宗立派的大任即将从这里开始。
没想到的是,它刚一开始就杯具了。
郭三丰本想在军训的时候偷个懒,用了分魂术,哪里知道一朝玩脱,直接把小命给玩儿没了,一缕残魂直接飞到地府来报道了。
这太奇怪了!
郭三丰一边顺着牛头“指点”的方向飘荡,一边仔细回想当时做分魂术的细节。
活人使用分魂术,魂魄虽然被分成不同的灵体但依然是生魂,和施术人的躯体依然保有联系,不可能分了魂就不受控制了,除非……
他还记得魂魄分离之后,他被一股强大得难以抗拒的力量牵引着一路飘飞,穿过他的学校,还经过了他的家。
他看到穿着道袍的爷爷,看到摆在蜡烛中间的自己的身体,爷爷在做法?
他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爷爷和爸爸都不会道术,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传承人,不想爷爷深藏不露。
他心中一喜,紧张地看着爷爷,心想没准自己可以再挽救一下。
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居然能强过爷爷的术法和自己身体对生魂的联系,他徒劳地抓了一下窗户,却一手抓空……
他那一缕残魂就到了这里,不过既然牛头说他能还阳,那就全当地府一日游了。
眼前迷雾越来越浓,一个鬼影都没有,只能听见风呼呼地如同无数凄厉的哀嚎。
郭三丰感觉自己游荡了很长时间,幸好不觉得饿也不觉得累,但自身灵体却越来越沉重,普通人这样可能是被鬼怪缠住了,可他现在不是人啊,难道灵体也能被鬼怪缠住?
“啊!”当郭三丰的灵体从某处下去的时候,他叫了一声就闭嘴了,这大概就是还阳的感觉,他闭上眼睛等着迎接现实世界。
郭三丰马上要醒过来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怪异的气流钻入了自己的灵体之内,真是日了鬼了,别在人还阳的时候玩儿鬼上身啊喂。
郭三丰气愤地睁开眼睛,堂堂未来的一代宗师被鬼上身简直是对他技能的侮辱,他要马上、立刻找家伙把这东西收了。
我……去……
这是哪儿啊?眼前是一间衰败破旧的房间,房梁都掉下来了,木头桌椅木头书架也都破旧不堪,挂着硕大的蜘蛛网,整个房间光线很暗,镂花的一排木头窗户不知怎的被木板横七竖八地钉住了,只能从缝隙中露出的光线判断外面是白天。
就是这么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他一件现代物品都没看到,难道刚才的地府只是穿越路上的中转站,还没穿到底,所以,他还是穿越了?现代世界里的自己已经死了?
郭三丰连忙往自己身上一看。
我去!居然还是鬼!
郭三丰的灵体穿着古装剧里才有的白色长衫,一挥手有宽大的袍袖,一转身脑后还飘着一根发带。他急切地想在屋里找出能照人的东西,看看自己这仪容当一代宗师还够不够看,转念一想,妈蛋,他现在是鬼,还当什么茅山宗师,道鬼不两立好嘛!
你看看,人家道士都赶来收他了……
卧槽,这道士什么时候出现的?
郭三丰穿到这里十来分钟都没找着门在哪儿呢,就在他刚才在屋里转着磨磨找镜子的时候,这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道士,穿着灰色道袍身后背一把长剑负手而立。
道士左手掐指一算,看着他皱起庄严的眉毛:“原来是你。”
熟人?不知道是认识他郭三丰呢还是认识他穿成的这只鬼,就听那道士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当年你受我一剑尸骨无存,如何还有魂魄留在此处?”
郭三丰嘴巴张成“o”型,面前这位不但是认识他的人,还是他的杀身仇人,不用问啊,既然又碰面了必然要收他啊,郭三丰万万想不到,他还没成为一代宗师呢,要先交代在同行手里了,果然同行是冤家啊。
郭三丰双手举到身前,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这位道友且慢动手,你不除我,我助你驱鬼除魔可好?”
执心道长还站在原地,遥遥地盯着他:“我是奉了玉旨前来助你寻齐魂魄去投胎。”
郭三丰愣了一下,玉旨?玉皇大帝下达的命令?郭三丰感觉自己穿来的这个世界很神奇,很有搞头,他学茅山术的时候生怕别人知道当他是怪胎,现在他是鬼,没想到上头都知道他,还专门派人来指导工作,这是为了避免造成黑户要给他上户口。
这位道友不是来灭他的就好,但是上头派他生前的杀身仇人来帮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