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程和季于然同时颤抖的说出口,顿时两道声音同时传进祁萧的耳里,然而季于然的声音还停留在比较高亢的状态,似乎是真不知道,但时程的却已压低下来,他甚至还下意识的抓了把心口,那感觉就像洛恒山明已猜到,却不想承认而袒露的心虚。
祁萧是看着时程演的,自然会受他的演绎所影响,相较季于然的惊讶,时程非常痛心,好像不必等到待会他马上就能哭出来,但又不得不掩饰,因此祁萧看他,眼底便闪过一丝不忍的犹豫,可被婚事气昏了头,他的眼神还是倏地锐利起来。
“这会儿还要装不知道?洛恒山,不必再演了。是你告诉妍妍只有你的家世才能保她安好的吧?你说你迟早会继承你父亲的位置,对她说,比起我来,你更值得她的信任。”一手重重的拍在书桌上,祁萧就是一连串的逼问与怒吼:“你还说我就是个偏执狂,和我在一起肯定有许多罪受,呵,真好啊,你何不干脆说我是个神经病?”
白锦偷听到洛恒山与张妍的谈话,因此一直记恨在心,然而他却不知道,当初洛恒山之所以对张妍那么说,并不是要张妍放弃白锦选择他,而是要说,你如果想嫁给白锦,请注意这些好好的照顾他,我很了解他,要是你注意不来,我也会帮着你。
他没法直接劝张妍去喜欢白锦,是因他压不下嫉妒,但他还是委婉的暗示,只要白锦过的好,他心里多少也能好受一点。
但这话怎能说给白锦知道,因此纵使备受误会,他还是仅能辩解一句:“我没有。”
简单的三个字,却充斥着苦闷。
时程双眼猛眨,说话声中沙哑却带着急促的气息,但他浑身就像脱了力似的定在原地,好似就当是赎罪,祁萧对他做什么都已不要紧。
因此在祁萧拿着书本要砸过来时,时程虽喘着,却只是缓缓闭上双眼,他难受的模样让祁萧抖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将书摔了出去。
一切都照剧本正常进行,时程正准备下一刻就伸手抹去自己额上的鲜血。
然而就在此时,钟导响亮的一声“卡”,竟从边上传了过来。
她走到书房中央,指向季于然便道:“你的情绪不行。”
“啊?”季于然也很入戏,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便道:“不是照着你指示的演么?哪儿有问题了?”
在钟若剧本给予的指示上,这段洛恒山的情绪的确是惊讶,这是她能想到最容易的诠释,然而刚刚看祁萧的演绎,反而让她想通,白锦的怒气,在有所迟疑后还是坚持着爆发,那才能展现他是真怒到极点。
祁萧在一些眼神的转变上都有做到这层犹豫,也因此他在丢出书本的时候,你能感受到他有多生气,而面对这样的白锦,洛恒山就不能只有单纯的惊讶,他见到对方第一反应的确是惊讶没错,但以洛恒山的聪明,不可能惊讶这么久,因此他必定是明白过来,并因有些秘密说不出口而别扭苦涩。
“于然,现在我给你新的指示,惊讶只有开门的第一瞬间,你想想洛恒山对白锦的感情,那种有苦难言要在这时演出来,这才是这一场最亮眼的地方。”肯定的对季于然说完,钟若转向祁萧便赞叹道:“亏你能把剧本理解成这样,先前还真小看你了。”
她面露喜色,但祁萧只是嗯了声,便朝时程那头看一眼。
第27章 指点
书房里,洛恒山看着白锦就要离去的背影,宛若尽力的想挽留什么,一手捂着流血的额头,另一手则抓紧身旁的门把。
他两只眼睛映满了焦虑,微开的嘴张了又阖,半晌才有一丝低哑的声音从他喉头溢出来。
“白锦,你对我一定…有什么误解……”
那声音是如此虚弱,彷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当下饰演白锦的祁萧对洛恒山就是这个感觉,只是洛恒山演的再有感情,这声音仍是从时程口中传出来,并不从季于然。
祁萧并没有听见季于然嘴里有说出任何一句台词,因此他扶了扶额转过身,便无声的叹了一气,下一刻钟若的声音也传进了耳里。
“卡卡卡。”她在边上大喊着,然后就是一阵头大的道:“于然,你的台词呢?你怎么能连台词都忘了?”
季于然本还愣在原地,在钟若那高音的指责下惊醒过来,他转头问一旁的助理:“等等,这是第几次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男人朝他比了个数,季于然这才抱着头跪了下来。
“妈的,怎么这么难演……”
光是同一段他就ng了二十多次,而且ng的还不只是大婚前夕这段。
说来也是可怜,自从听过祁萧对剧本的理解后,钟若要求季于然的新诠释就一直演不到感觉。
因一直卡着没过,钟若想他先换个心境会不会好些,就先提了后头的剧情来拍,也就是他与张妍结婚时的场面。
那段是他们一整晚都寻不见白锦,本想婚礼时白锦大概就会回来,没想婚礼都要结束,却仍然没看见对方的人影。张妍一直怕白锦出事,自首至尾都闷闷不乐,而洛恒山因清楚气走白锦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也因此心不在焉。
因没有哭戏,钟若本想对季于然而言该会好演一些,然而大概他过往的戏路都是青春热血的男主,从没演过这么低潮抑郁的角色,即便是婚礼的戏,他虽是苦着一张脸,但却不够心痛,看着就像缺了点什么。
因此结果还是不行,没法只得叫上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