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晚上,恭玏莫名的有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感觉。他问自己,他之所以比原本想象中更容易就重新接纳了秦超,是因为他对秦超的感情已经不同于以前了吗?还是因为有其他东西的介入而淡化或者说转移了他对秦超的情感?
其他东西……又是什么东西?赵小懿?
恭玏很清楚赵小懿跟秦超的区别在哪里,也许说是差距更准确。
赵小懿就是那种简单易懂、嘴碎又容易发飙的小屁孩个性,虽然他比恭玏大了差不多六岁,但那说话做事都没个把门儿的性格可真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而且太过冲动,这点在他俩第一次发生矛盾时恭玏就看出来了。
而秦超则刚好相反,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严谨缜密,哪怕是再糟糕的环境,在其他人都手足无措的情况下他却能保持冷静,有条不紊的分析处理问题,把损失减少到最小。这也是他会入选特种部队的一大原因,因为有一颗清晰理智的头脑。
所以……以秦超一贯隐忍的个性,会因为赵小懿而气急败坏成这样,那心里得堆积了多少血海深仇?
如果今晚上他俩真的大干一架,别的不说,光是拳脚功夫来讲,赵小懿肯定死的很难看。那么问题来了,赵小懿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挑衅秦超?而且每次的挑衅都充满了争风吃醋妒贤嫉能的味道,恭玏真不相信赵小懿的解释,他不信他三番五次撩老虎胡须就是纯粹为了激怒秦超,更不信那些什么狗屁“战术”的说辞。
这段时间以来总觉得赵小懿很多时候有意无意的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所有物一样,有着明显的占有欲,只要他身边有陌生可疑的人类朋友出现,不论男女,赵小懿都要直接或间接的宣布自己的据有权,然后还秉持那张苦口婆心、春风化雨的嘴脸告诉恭玏他这么做完全出于本职工作,一切皆是为他的人身安全负责。整个就是一副自家小鸡仔儿坚决不容许别人侵犯的老母鸡架势。
综上所述,恭玏不信他对自己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
对于秦超,也许恭玏不知不觉中已经释怀,而留在心里那团久久没有散开的回忆的浓雾,只是遮掩了事实,让他对爱的判断始终停留在秦超身上,造成一个思念的假象……
还是会寂寞……他居然真的唱了这首歌,而且唱给谁听、为谁而唱他自己一清二楚,只是不敢承认而已。回想歌里那些又作又闷骚的歌词,他这时候竟然有点儿臊?我艹,现在知道臊有个屁用。恭玏你也太肉麻了,唱歌这么臭不要脸的行为你也干得出来?
恭玏又点了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梳理着长发,发丝顺直的垂在肩上,不时有几缕从前额滑下,飘逸而冷峻,搭配上硬冷的五官,恭玏整个看上去就让人不想移开视线,同时又令人内心有些直哆嗦,这算是帅的让人发毛吗?
不记得是几点,恭玏就这么夹根烟,迷迷糊糊的在躺椅上睡着了,烟头烧干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早,恭玏照例外出跑步回来给赵小懿带了早餐。回到家里见客厅没人,断定他肯定还没睡醒,于是走到他卧室门口,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赵小懿四分五裂的躺在床上,那睡眠状态,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
恭玏微微一笑,就这种毫无警觉性的警察确定可靠吗?他轻声走到床边,看着赵小懿略微泛红的脸颊和不时从鼻腔里呼出的鼾声,小畜生睡得还挺沉。
伸出手,弓起食指试探性的轻抚着他还没消肿的脸庞,昨晚上那堆荒唐事再次浮上眼前,唱歌拳……这也能想得出来,恭玏真是哭笑不得,这种人他还是第一次领教。
就这么在赵小懿脸上来来去去的摩挲,指尖走过他平直光滑的额头,顺着柔嫩的眼角往后走来到耳根,然后轻轻揉捏着他的耳垂……所有不经意的小动作硬是死死地勾住了恭玏的三魂六魄,让他把进来的初衷给忘的一干二净。
“把手拿开,不然老子下一秒就能变‘直’男!”
一直在轻酣的赵小懿突然直耿耿的冒出一句话,吓得恭玏立马把手弹开。
“你不是在睡觉吗?”恭玏心想可不带这么吓人的。
“再睡不也被你弄醒了么?”赵小懿白他一眼,十分不满。
这话着实提醒了恭玏,刚才赵小懿说的某句话貌似动机不纯啊……
“你刚才说……要我把手拿开,否则你下一秒就能变直——男?”恭玏故意拖长了某个字,揶揄道:“怎么个直法啊?才在你脸上提溜两下就扛不住了?你也太怂了吧?荷尔蒙这么容易就开始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