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进城可远么?你们一般都怎么去?”
“不远,骑马来回,加上置办东西的时间,快的话也就三四个时辰。”这方面的问题甲午没想到段筱兰会问,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句句属实的答着。
“哦?你们是每个人都有专门分配的马匹么?”
“没,这边没有战部的人,马没准备太多,都拴在西侧的马棚里,兄弟们谁用便自己取就好。”
“可还够用?”
“够着呢,马不多,但也不少,主子吩咐了,往多了备着,总不能让兄弟们谁有事的时候没了马使。”
“嗯,这庄子我看也不小,可都是自己人?有多少人在?”看着甲午有些犹豫,段筱兰接着说道“小兄弟能说便说,筱兰就是随便问问,不用为难”。
“夫人这说的哪儿的话,您是我们主子的娘,也就是我们的主母,没什么不能说的!”甲午赶紧解释,他刚刚确实是在斟酌这事儿能说还是不能说,总觉得主母问的东西状似都不在重点上,却又在外围绕圈圈,他很是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被绕进去了。“这庄子本就是我们的分营据点之一,里面住的自然也都是自己人,不算出任务的,大概还有个百来人在,主母可是要四处走走看看?”
“不用了,人老了,骨头懒,不愿意多走动了。”段筱兰摇了摇头,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两人又聊了几句,段筱兰问的都是些生活中的琐碎事情,甚至还问到了甲午有没有意中人,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话聊完了,段筱兰这顿饭也告了断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筱兰开口吩咐“我吃好了,都撤了吧”。
“是!”甲午应了声,叫人进来把东西撤了,自己退出去前恭敬的说道“夫人刚醒,身体怕是还附和不来,调理气血的药已经让丫头给热上了,一会儿便差人给您送来。”
段筱兰点了点头“麻烦了!”
没多长时间,甲午便又端着药回来,倒不是他们这庄上没别人了,只是主母什么都还没问呢,他实在是不放心别人来侍候,将药递了过去,“夫人趁热喝了吧,现在这温度应该是正合适。”
“谢谢“段筱兰接过,放到嘴边轻抿一口,七分热,是她喜欢的温度,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咽,有些陈皮和红枣的味道,不但调理了口感,还中和了些许苦味,这药是出自越儿的手笔吧,留了药,又特意交代了手下自己的喜好,虽然甲午有意避开了这些话题,可药一入口,有些讯息便是不打自招了,甲午的小心意义在段筱兰看来有些多余,他们担心自己会问到些不能回答的问题,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打算问,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把喝光的药碗递了回去,甲午接了准备退下,“夫人早些歇了吧,甲午就在门口守着,有事叫一声就成。”
“等一下!”筱兰叫住了正欲出门的甲午。
“夫人还有事吩咐?”
段筱兰起身,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些年,越儿多亏你们的照顾了!”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甲午一惊,侧了个身躲开这礼,赶紧上前想要把段筱兰扶起来。
“这是筱兰作为一个母亲能做的,这些年是我亏欠了越儿,小兄弟便受了筱兰这礼吧!”
甲午为难,但不受礼又扶不起来段筱兰,只得硬着头皮受了,段筱兰这才起身,甲午回了个礼说道“今天这次,算是甲午替所有兄弟们受的!夫人以后可不要再折煞了小的们了,天机营里的所有弟兄对主子只有感激之情,都恨不得能替他分忧解难,赴汤蹈火呢,其实被收留被照顾的是我们啊!”
段筱兰听着,眼露歉疚,闪电般出手,点了甲午的哑穴和麻穴,甲午一惊,自己在甲字队队的功夫也不算弱了,竟连主母怎么出手的都没见到!筱兰将他的身体放到床上,开口“隔了六年才见面的儿子,这刚刚分开了一天,筱兰便想得慌了,就劳烦兄弟暂时扮作我吧。”
甲午满眼的焦急和不赞同,段筱兰微笑,带着点骄傲和宠溺“这才六年时间,誉那家伙就把我聪明的越儿教傻了,若不赶去看看,我怎么放心得下。”甲午急的满头汗,却怎样都冲不开穴道,筱兰伸手拍了拍他“别挣扎了,小兄弟,这穴道你是冲不开的,对于点穴这项,筱兰还是很自信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小兄弟为难,两个时辰之后,它自己便能解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给越儿通风报信也好,若是能追得到筱兰,我也二话不说跟你回来!”
筱兰交代完,没再管床上的甲午,吹灭了烛火,闪身出了房门,她的目标是西侧的马棚,然后是北面的战场!其实并不是没有疑问,也并不是不担心着急,她之所以什么都不问不说,是等着越儿亲口告诉她一切,刚刚清醒那会儿,也许还有些赌气的情绪在,越儿竟真的瞒了她要去做些危险的事情,自己是她母亲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母亲说,让母亲分担的呢,她虽然知道越儿的孝心,但她更希望看到儿子脆弱的一面,而不是什么都自己扛着,憋在心里,他知道越儿二十岁了,但在她的心里,儿子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把这几年的时间通通给儿子补回来!
段筱兰快马加鞭的奔向北面的战场方向,那里有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其实完全没有准备好心情,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誉,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阻止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