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咬着烟嘴:“果然是个不正经的。”
竹钰吧嗒吧嗒眨着眼睛,从他手里偷偷摸走剩下的烟:“,抽烟不好。”
“你倒是乖。”苏杭摸摸他的后颈,两指夹着烟任它兀自地烧,眼神飘上走廊的天花板,似是放远了般自言自语,“你说,他说的话几分真假?”
竹钰“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苏杭说的那个“他”是指谁的时候,也同时反应过来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很快就乖乖闭上了嘴。
没多大会,房间门开了。
门外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去看,被赶出来的竟然是俞大老板。
他上衣的扣儿都系整齐了,除了头发刚才在苏杭身上蹭乱了,其余仍是一派翩翩君子风度,腿也不软了腰也不晃了,只有眼神恹恹的,想来醉酒是假,头疼是真,俞叶舟对混酒有多敏感,苏杭是最清楚的。每次俞叶舟应酬回来头疼欲裂,都是苏杭将从尹淮那儿学来的解酒汤煲给他喝,汤有许多种煲法,一次煲两种,总能找到大老板爱喝的口味。
竹钰见两人有话要说,悄咪|咪就藏进了苏杭的房里,去套他小姨的话去了。
俞叶舟顺着他的脸往下看,看到那张仍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名片,便觉得刚才挨的方梓的那一顿训也就那样,不怎么生气了,便伸手接过他指间快燃到尽头的烟,抿在唇里吸了一口:“方梓说我再不回去,她就要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上厕所都不离眼。”
见苏杭睁大了眼,嘴|巴微微张着,俞叶舟忽地凑上去,又来了个那次车里的那种“烟吻”,没真的亲上,但两人嘴|巴挨得近,都湿乎乎的冒着热气。
苏杭赶紧闭上嘴,怒道:“那你还不赶紧走。”
俞叶舟知道这时候不能惹他烦,站远了一点点,但也是脚尖并着脚尖,不过苏杭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脚趾又白又圆地探出来,第四根脚趾有些天生的弯曲,仿佛是依偎着前面那个,看着也能让人联想到甜甜蜜蜜的一对儿,他不禁多看了会,竟觉得可爱。
苏杭似发现他在观察自己的脚趾,忽然将它们全部缩起来,凶巴巴勒令:“你到底走不走?!”
俞叶舟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问:“你会不会给我名片?”
“你一个总裁,天天扒着一个小明星要名片,你丢不丢人?”苏杭讥笑。
“以前丢,现在……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俞叶舟抚了抚袖子,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如果没记错苏杭明天一早六点就要起来拍戏,一回神,发现苏杭又盯着他的腕表,便默默然掩下了袖口,又解释一遍,“以前是丢人,现在是丢人,性质不一样。”
苏杭不愿跟他打哑谜,俞叶舟也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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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子里敢骂俞叶舟的没几个,方梓就是其中之一,大概是这女人眼光毒辣,手段也彪悍,最关键的是不站队,比起下头人技巧拙劣的阿谀奉承,俞叶舟更愿意听方梓讲话,哪怕有时候毒舌了点儿,但起码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方梓来查岗的第二天,俞叶舟就飞回了云城。
苏杭也像是被限足了的小学生,每天除了片场和餐厅哪里都不要去,理由是不要在刚上正道的时候就被狗仔八卦抓住什么黑历史,以后不好抹。
戏拍的很顺,只不过贺兰山的眼神很怪,像是玩味地打量什么,不过苏杭倒也不在意,就当是贺大导演对他另眼相看。
直到快杀青的时候,贺兰山去参加了金叶奖主评审之一的王老主持的慈善晚宴,小捐了一笔,算是抛头露面了一把,没过几天,骏达在编曲界的压箱之宝程子隽也宣布闭门写歌,不接新曲。国内媒体这才闻出大新闻的味儿来,捕风捉影一通打听,这才知道那个不务正业的贺家二少早已在香港悄悄开机,不仅哄到金牌编曲程子隽出手,还盯上了金叶奖。
这顺坑挖萝卜的,自然把男主苏杭给刨了出来。
苏杭要说名气也不算小,但因为头几年资源不好,演惯了卖脸的白莲花和小三|角色,又因为之前演那部青春偶像剧的时候跟袁钺结了梁子,耍心机的黑料不断,网上就差没给他冠个“盛世男白莲”的称号了,所以这名气大多是黑来的名气,所谓的话题小王子。
《酿》主演是苏杭的话题刚起来,贺兰山请来的宣传海报的摄影师便抵达了香港,浩浩荡荡带来了十几人的御|用团队,看这架势,贺兰山确实是要干场大的了。
海报取景也在一条巷子里,幽深而长,尽头咬住一小块刺眼的光明,两旁砖墙潮湿,几乎要滴下水来,墙角垂倒着几支空酒瓶。
灯光是厚重的黄,仿佛是那种路边街角陈年欠修的灯。
苏杭着黑色西装,却露出右边肩头,一半的后背都裸着,而另一半却包裹在严肃整齐的西装里。头发软软地放下来,似是而非地掩住一侧耳朵,耳垂被化妆师用力地揉过,又打上了玫瑰色的腮红,这颜色最衬皮肤白的人,越是白越显得矜持青涩,他站在光里,肤色似油画里浓稠的奶,细腻而香甜。
“ok!”
苏杭轻抬起下巴,眼睛低垂,微微地勾起一点嘴角,似笑非笑,闪光啪|啪|啪响起,变换着角度,将男主米酒的、也是他自己的这荒唐的青春一幕幕地定格在漆黑的机器中。
拍了单人,还要拍一张与女主的双人海报,却是在摄影棚里,拍那个鼻尖之吻。
等到杀青的时候,海报片子也修好了,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