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生意之后,柏杨立刻收起笑脸,站起身向薛蟠告辞。
薛蟠呆住了。
他之前单是想着讨好柏杨,所以爽快的答应了所有条件,就希望柏杨高兴些。哪料到生意谈完了柏杨转身就要走?他受了这一身的伤才把人留下,还没有说一句亲近的话,又怎么会愿意柏杨这时候离开?
柳湘莲在一旁看得好笑。若说他之前还不明白两人究竟有什么矛盾,这会儿倒是看出几分来了。——实在是薛蟠的眼神几乎不加掩饰,直勾勾的盯在柏杨脸上。柳湘莲心下想着,亏得是柏兄教养好,若是他,说不准早就翻脸了。
这会儿见柏杨将薛蟠制得死死的,倒是明白了几分。
难怪柏兄对薛蟠只是避而不怕,想来他只是怕麻烦,并不真的会受制于此。
柳湘莲有些看不透柏杨,虽然瞧着是个心机城府都算不错,但也不算格外出挑的,但柏杨身上却带着一股从容自信,让人不敢小视。虽然不知道这底气从何而来,但他也算放心了。
薛蟠最后究竟还是没能留下柏杨,眼巴巴的把人送走了。结果这头走了一个,转过头来,柳湘莲也说要告辞。他本来习惯了到处走动,这一回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足够,下头的去处早已定好,如今诸事皆理顺了,自然要告辞离开。
薛蟠性喜热闹,昨日将两人请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多么开心,哪知只住了一夜,就都要走了,登时闷闷不乐起来。
谁想薛府里的老管家周大闻听薛蟠将那积压的五百匹布尽皆发给了柏杨,连忙来问究竟,得知只收了五十两定钱,不由嗟叹起来,“虽是大爷的朋友,咱们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五十两银子的定钱,也着实是荒唐了些。他又远在姑苏,说是三月还清,谁知究竟怎样?既没有抵押,也无人作保,唉,大爷可是糊涂了!”
薛蟠听得颇不高兴,“柏兄那样清俊雅致的人,再不会敷衍人的。既说定了如此,又怎可胡乱疑心?”
老周大见劝不得,也就罢了,只是道,“大爷也该上点心,时时着人去催问一番才好。早些将银子收回来,这件事了了,铺子里的事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