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得了台阶,便立刻起身,凑到柏杨跟前,同他亲亲密密的挤在一起,笑问,“给我挑了什么?”
“我想着你这里什么都不缺,就随便挑了一样。”柏杨将盒子塞到他手里,“你若用不上,随便收着或是赏人都好。”
“杨哥儿送的东西,我怎会送人?”薛蟠三两下就将盒子拆开,见里面是一顶束发的玉冠,拿出来把玩了片刻,才又递到柏杨手里,“杨哥儿替我戴上。”
柏杨便替他将头上那个换了下来。薛蟠自己对着镜子喜滋滋的照了一会儿,笑道,“果然杨哥儿的眼光好,这东西挑得正好。”
欣赏了半天,转头看到自己换下来的那一个,心下不由一动,转头看着柏杨道,“我没什么东西送给杨哥,你既送我这个,这会儿我换下来的这个就给你戴如何?”
柏杨用眼角扫了一眼桌上的玉冠,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里西门庆和他的女人们总是互相送簪子,所以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大约赠送这种贴身佩戴的东西,也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最好的还不是新买的,而是将自己正用着的取下来给对方用,如此才算亲密无间。
既如此,自然不能拒绝。
只是薛蟠之前戴的玉冠十分符合他的审美。玉是上好的美玉,温润细腻,却包了十分俗气的金边,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张扬了些。如果薛蟠戴着,倒也不觉得违和,毕竟他惯常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就是珠光宝气,正好相宜。
但让柏杨戴上,心里总觉得十分奇怪。
但薛蟠才不理会这些,得到了柏杨的首肯,他立刻就将柏杨按在镜台前,亲手替他换。换完了之后,还盯着镜子里的人陶醉了半晌,方才是道,“杨哥儿戴这个好看。”
“花里胡哨的,哪里好看?”
“这怎么能说是花里胡哨呢?咱们年纪又不大,正该戴这些东西的。前儿太太还说,杨哥儿你平日里就是弄得太素净了,不好。说是过年要给你重新置备一身更精神的呢!”薛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