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了.”顾子谦笑着轻轻拍了下牧锦的肩。
“店长照顾店员是应该的啊,小锦你在这儿慢慢休息,反正外面客人也不多。”
留牧锦一人在休息室,顾子谦走出房间,继续着书店的琐事。
第17章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指针,等到短小的时针快走到10点时,随着门把转动的声音,屋外楼梯间的灯光透过微开的门缝渗进来,划破屋内的黑寂。
牧锦将下班去超市买的生活用品放在门口的矮柜上,顺着墙壁摸索着开关,打开了灯。
这间房子是顾子谦借给他的,离工作的书店很近,小区外面还有一个商品齐全的超市,对怀孕不善行动的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居所了。
之前它被顾子谦空了很久,装修虽然精致,却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儿。
现在屋子里的东西虽然不多,却是牧锦自己一点点地添置的,有种干净温馨的感觉。
把门口的袋子提进来一件件的清点放好,牧锦离家快三个月了,独自生活已经渐渐成了习惯。
揉着略有些酸痛的腰,牧锦慢慢坐到沙发上,拉过身边的毛毯严实地盖在身上。
四月已是初春,天气已没有冬日的严寒,开始转暖了。
但牧锦月份大了,信息素因为独自生活的缘故十分不平衡,身体有些畏寒,经常手脚冰凉。
打开电视,将音量调的很大,节目中主持人的调子慷慨激昂,他却没有看进去多少。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敢面对一个人的夜晚,节目的内容并不重要,只要能减少黑夜哪怕一点点的恐惧和寂静。
若是以前,他还会将家里的灯都打开,让通明的灯火驱散可怕的黑暗。
而且,那时候的他,虽然会经历漫长的等待,却也并不是一个人。
双手轻轻地搭在毛毯下隆起的温暖,他无微不至,小心翼翼地呵护的珍宝,就安静地睡在这里。
再等三个多月,他倾注所有爱的天使,就会降临在他的生命中。
孩子需要母体足够的睡眠,牧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关上了电视,起身走向床边,打算好好休息了。
掏出手机给店主发了一个消息,请了半天的假,明天上午他打算去医院做产检。
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做产检,牧锦只能选牧家和高家没有股份和人脉的产科医院。
和衣躺在床上,牧锦毫无困意地睁着眼睛,一双眸子注视着窗外曜石般的漆黑天幕,屋子里很安静,滴滴答答地指针提示着时间的流逝,他应该睡了。
脑中却放着陈旧昏花的电影,一幕一幕都是那样的真实。
一间黑漆漆的房间,没有灯光,没有窗户,没有一点声响,每片黑暗都在吱吱哑哑地哭泣着。
一个瘦弱的孩童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有四岁左右的矮小模样,双手抱着冰凉的腿,头深埋在膝盖里,看不清表情,身体每一块骨骼都惊惧地颤栗着,流露着他的害怕。
他已经两天左右水米未进了,浑身虚软,他的喉咙如砂纸般干哑,痉挛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没有力气去嘶吼,去求救,他很饿,也很渴,身体里没有半分可以支撑自己的力气,意识徘徊在悬崖的边缘,迷迷糊糊地快要放弃。
恐惧如毒虫一样爬满全身,激起他一身冷汗,反胃感灼烧着喉咙,牧锦反射性地向身边伸出手,却只摸到了冰冷的被褥。
没有一点温度,甚至连那只大泰迪熊,都不在他的身边。
他只能独自承受着让他脊骨发寒的孤独与恐惧。
可是夜,还那么长,晨曦,还那么远。
s市知名高规模大的医院并不少,但大部分都或多或少的与牧家高家有股份或人脉。
牧锦天一亮就起身收拾了,黑色的风衣包裹着身前隆起不小的腹部,却挡不住异样的身材,脸上的口罩遮住了清秀柔和的五官,只露出了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
辗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市郊的一家还算靠谱,设施齐全的产科医院,白色的几栋楼耸立着,局部墙壁微微泛粉。
今天似乎不太凑巧,挂号窗前满满的排着人,大多都是来陪伴侣产检的ala缩在长龙里,十分显眼。
时间漫漫,好容易拿到了号,检查室在三楼,牧锦扶着腰缓缓地向电梯走去。
走廊上弥漫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伴侣,高大强壮的ala,眼中满含化不开的柔情与幸福。
这该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一副场景,看在牧锦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
走廊上弥漫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他环顾四周,幸运地发现一个空位,狠狠的捶了下自己酸痛沉重的后腰,扶着椅背慢慢坐下,开始漫长又无聊的等待。
早上舟车劳顿地折腾了那么久,牧锦有些受不住,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安分,激地他有些不适,脸色苍白。
一手捏着挂号单,一手轻轻地在腹部画着圈抚摸着孩子,牧锦眼神有些迷离,直直地盯着一个角落,不知道思绪飞往何方。
在这个oa稀少又珍稀的时代,像他这种孤零零一个人来医院做产检的oa,当真是罕见极了。
牧锦在心底自嘲着,却听到护士叫了自己的名字,赶忙起身进去做检查。
带着金丝眼镜的医生端坐在白色的办公桌后,拿着自己的产检结果翻了好一会。
牧锦欲言又止地盯着面前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