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黑道领军人,脾气会很好么?想想就是不太可能的,只是像他们这种人总会把那么一个人放在心尖尖上……
灰色,入目尽是一片虚妄的灰色,看的颜墨揪心,他想逃离这个鬼地方,这个让他觉得恐惧的鬼地方,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明明他只是昏迷了而已,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种鬼地方??颜墨想不通,但却忍不住去想,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他觉得自己肯定会疯掉的。
他只是发了个呆的功夫,为什么就被绑架了?感情男主身边的防御措施也是没完善?不然他怎么就轻易被绑架了?就是不知道谁那么无聊竟然绑架他。思绪散空,想法无边无际,却不过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觉得无聊罢了。
他想沉睡,困意就漫上了心头,阖上眼眸任凭黑暗将自己包裹——对此时的他而言,哪怕是黑暗都比那无尽的灰色好多了。
然而他以为自己醒来后就能够见着光明,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依然是残酷的,还是无尽的灰色虚妄,抬眼望去似没有尽头。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久到他都有点迟钝了,又有记忆的影片在他的眼前放映。
他如渴望海水的鱼,渴望着那不一样的颜色,无尽的灰色世界对他来说真的是太难捱了,要怎么样才能逃脱呢?颜墨不知道,那种最初的迷茫又来了——好似忘记了一切的迷茫,什么也想不起。
呆呆地望着眼前重复循环的“有声影片”,血色蔓延,徒留一地残尸碎骸。有车子的,也有人的,交杂在一起后只剩下压抑。
“是蓝天泽害死你双亲的,你恨他,恨到想杀了他。”
轻灵的声音在颜墨混混沌沌的脑海里响起。
“是蓝天泽害死我双亲,我恨他,恨到想杀他了……”
呆呆愣愣地重复着,颜墨一阵迷茫,他恨蓝天泽,所以想杀了他……那蓝天泽是谁?有种熟悉的感觉,可什么都想不起来。
“展讯是你的爱人,你爱他,很爱很爱。”
那个轻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展讯是我的爱人,我爱他,很爱很爱。”
下意识地跟着重复,颜墨却觉得哪里不对,他爱的人……好像不叫展讯。那不叫展讯的话,他爱的人又叫什么?颜墨完全理不清头绪,而那轻灵却令他生厌的声音又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响起,重复着两句话,一遍又一边。
“是蓝天泽害死我双亲,我恨他,恨到想杀他了……而展讯是我的爱人,我爱他,很爱很爱。”颜墨无意识地重复着,脑海里的记忆好像被虚化了一样,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清楚,看不清人,看不清事,看不清物,更看不清……自己。
冥冥中,他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纠结着,纠结着到沉入梦境里。
然梦里是美好的,可也是易碎的。
刺眼的光芒让颜墨下意识闭上眼,缓了好一会才睁开。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被子顺着胸膛下滑,索性暖气足够才没使得他觉得冷。颜墨觉得哪里不对,低头却只看见白皙的一片,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滑溜的一片——于是说,他没有穿衣服?
想起身,却发现四肢好似生锈了一般,动一动都迟钝地很。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忆更是一片空白,他打量了四周一眼,是一间头顶点缀着繁星、地上铺满了银河,连桌椅床窗都有各种装饰的房间。
梦幻却格外得他心。
而他此刻却坐在海蓝的大床上,水蓝的丝绸被覆在身上,灯光是月色那般的洁白,湖蓝的窗帘昏沉沉的,大概如今已经是夜晚了罢。
苍青色的门被推开,来人的眼角有着充满“男人味”的疤痕,容貌在颜墨看来是成熟且俊美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一身舒适的白色睡袍,手上端着托盘,上面不知道有什么。
颜墨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个陌生却又好似万般熟悉的男人,“你是谁?”嗓音沙哑地刺耳,让颜墨下意识地蹙眉。
缺水过多、长期不开口导致。
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么一个结论来,颜墨有些莫名懵,下一刻却意识到这是就在本能中的知识——总会下意识就出现,但不能否认,这些知识都不是他的臆想,而且真实的、有依据的“实情”。
“我啊……是你的爱人。”笑眯眯地开口回答,心情不可谓不好。
“展、讯?”迟疑地开口,颜墨有些不明白心中的别扭感从何而来。本能告诉他,展讯是他的爱人,他爱他,很爱很爱。
听到这回复以后,展讯心情更好了,更是毫不在意地抹黑着自己的情敌。“宝贝,都是我太大意了,让蓝天泽那家伙伤了你,还好医生说你除了暂时失忆身体并没其他问题,不然我要以死谢罪了。”
“不、不是你的错。”摇了摇头,颜墨才想起来之前他被蓝天泽绑架的事情,并不怪展讯,是他太大意了才让仇人得手的。蓝天泽是害死他双亲的人,他恨他,恨到想杀了他。可惜并没有行刺成功,反而还伤了自己。
可隐隐的,他又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呢?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展讯将托盘放在床头桌上,双手捧起玉白的碗,“医生说你太久没有进食,目前只能吃流质食物。”白米粥的温度刚刚好,冒着热气却不是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