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澄不答应,季覃就反复地磨,嘴皮子都要磨穿了的时候吴澄终于松了口,半信半疑地说:“好吧,就跟你赌这一把,赌输了,咱俩就一起跳楼去吧。”
季覃笑着扬起脸,说:“哪里至于跳楼了?不是还有一百二十万给咱们做后盾吗?哎,小舅舅,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悲观主义了?跳楼干嘛?搞行为艺术呢?”
吴澄做事情很麻利,既然答应了季覃,就马上联系贺斌,要到了熊春之的联系方式,因为此时已经很晚了,便和对方约定次日一早就碰面详谈。
第二天,本来季覃也想去的,但是要想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赶回来给托管的小孩儿们做饭就变成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了,就只好由吴澄一个人去。
季覃看着吴澄吃好早饭,又跟个小妻子一般给他理了理衣服,擦了擦皮鞋,贤惠得吴澄直想笑,同时觉得心里甜得跟喝了一罐子蜜似地。
吴澄的脚都走门边上了,季覃忽然又拉住他,说:“哎,这个佛像干脆你带在身上吧。”
吴澄略诧异,垂头看着季覃,说:“你这么怕被人抢呢?我这走开一会儿都不敢揣自己身上?”
季覃说:“也不是。我是想着,你去管人家贷三十万呢,不是小数目,再怎么老同学吧,人家做生意的人,总不能什么抵押品都没见着就贷给你了。这佛像你带着,要是他问起你拿什么做担保呢,你就给他看看呗。”
吴澄想想也是,正说要接过来,忽然停了手,凝视着季覃说:“这东西可是价值一百多万呢,你就不怕我揣着跑路了?”
季覃回视着他,轻轻一笑,说:“我知道你不会。我要是连你都不信,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我信的人了。”
吴澄忍不住揉了揉季覃的头发,掌下的小孩儿的发丝柔顺得叫人的心也变得柔软,简直舍不得丢开手。
吴澄终于晃了晃手,丢开季覃的头发,笑着说:“走了!不知道中午会不会得来,晚上给我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
吴澄果然到了下午很晚才回来,先将佛像交还给季覃,再将手里的一个大牛皮口袋给了季覃。
季覃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币,不确定地问:“多少?三十万?”
吴澄一边换鞋一边答应着:“嗯,应该是吧,直接在银行里取的,我也没点过数,不知道少没少。”
季覃有些吃惊地说:“咦?他没有说要拿什么做抵押的话吗?”
吴澄笑了笑,说:“哪能呢,我们是老同学了。”
季覃确认似地再次发问:“就凭着你们的同学交情,他就什么抵押也没要,也没办什么手续就贷给你了?”
吴澄闷声说:“嗯,抵押没要,只签了几个文书。我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呢,他还能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季覃却敏感地觉得他的说法有些勉强,而且,情绪很差的感觉。
同时,季覃还觉得纳闷,三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再怎么同学关系好,也不可能就凭着这点面子就贷出去这么一大笔钱,季覃满心里以为能贷到这笔钱,起码对方会要求立个文书,约定到什么时间不能归还本金和利息的话将对抵押物如何如何。
这是怎么了?季覃顿时脑海里浮出昨天贺斌说的几句话,吃软饭,富婆什么的。尼玛那个熊春之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不会是帮着拉皮条也给吴澄介绍了什么富婆,才这么轻轻松松地借到钱了?
这么一脑补,季覃顿觉自作孽不可活,急怒之下恨不能冲出去干点毁灭地球的疯狂事情来。
季覃大吼一声:“你到底怎么了?”
吓了吴澄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干嘛这么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