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胡说,传这样的谣言?不知道婶子从哪里听来的?”顺娘立即问。
吴氏笑道:“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晓得,只晓得有人这么传,那个既然没有这回事就好……就好……”
顺娘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吴氏。
吴氏也不跟顺娘废话了,她跟着胡娘子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胖胖脸上容光焕发,扔下一句那等顺娘的娘回来她再过来的话,就忙忙地走出了喜家门儿,回自家肉铺里去了。
她一进去,见着谢乙就在他肩膀上使劲儿一拍,拍得谢乙歪了半边肩膀,不过他看到吴氏十分高兴的模样,就猜测是不是刚才她过去喜家,打听到了真相,那就是喜二郎根本就不曾定亲。
吴氏乐不可支,偷偷笑着告诉谢乙,还真给他猜到了,那就是喜二郎人家根本不曾定亲,这可是喜二郎亲口说的,想来还真是那个对门杂货铺的胡娘子要跟自己抢女婿,然后故意说出什么喜二郎已经定亲的话来骗自己。现在也不用去问赵家娘子了,因为从喜二郎嘴里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最真实的。
谢乙看她这样欢喜的样子,就说她既然如此上心隔壁的喜二郎,不如早一些找媒人上喜家去说亲,让两个孩子早点儿把亲事定下,省得她这么操心隔壁喜二郎被别家妇人抢去做女婿了。
吴氏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觉得这也太快了,人家喜家搬过来才几天,就要找人上门去说亲,这也太着急了。虽然自己也跟谢乙的意思差不多,可是还是想再等上几个月再说,毕竟她还要看一看喜二郎是否能把种生买卖做起来。
谢乙道:“若是你有那闲功夫去拦胡娘子,张娘子,马娘子的,就随你罢。”
吴氏瞪他一眼,一拧身往屋里去了,谢乙摇摇头,继续走到肉摊子跟前去看伙计们卖肉。
刘氏和齐氏带着两个孩子去买小鸡仔差不多到晌午才回来,顺娘那个时候已经在厨房做饭了,也没做什么,就是把昨天晚上请客的菜热一热,还有煮了一锅粥,另外就是把炊饼再热一热。
顺娘听到脚步声就从厨房里出来,问她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齐氏说婆婆左挑右挑的,每个小鸡仔都要比了又比,又要让小鸡仔跑一跑,还要看小鸡仔会不会吃,总之这十来个小鸡仔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故而这一去就花了一两个时辰,弄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顺娘听完是哭笑不得,然而等她看到老娘望着那一笼子的小鸡仔,连眼角的皱纹里面都盛满了笑时,她什么也不说了,只叫她们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顺娘告诉老娘,今天她跟嫂子一起出去买小鸡仔,对门杂货铺的胡娘子跟隔壁肉铺的吴氏都过来了一趟,本说找老娘聊天的,老娘都不在,她们就又走了。
吴氏一边喝粥一边说:“她们倒也空闲,我忙得什么似的,谁有功夫跟她们闲聊,如今又添了这十几个小鸡仔,须得像照顾娃娃一样的照顾着,才能长大,来年才能生蛋……”
顺娘想起吴氏过来说的那什么外头传自己定亲了的话,本想把这个拿出来说一说的,可想了下又作罢,她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想着还是少费些口舌养养神的好。而吴氏今天上午说了那什么顺娘定亲的话应付了胡娘子之后,一心想着要去买小鸡仔,也就忘了跟顺娘说这回事了。
吃罢饭,顺娘开始拌鱼食,打算下午去钓鱼,如今天气渐渐转凉了,早上水里的鱼不爱动弹,不好钓,还是下午要暖和些好钓些。现在赵三郎那个小子又不敢来找自己麻烦不让钓鱼了,顺娘当然要随着这天气的改变把钓鱼的时间改成白天了。
顺娘手脚很快,很快就拌好鱼食,提起鱼篓,拿着钓竿出门儿了,在走出屋门前,顺手把搁在旁边柴堆上的斧子拿上别在腰间。
进了八月的太阳过了午时,下半晌就不象前段时间暑热天儿一样热,只是有些温温的太阳,云多,太阳不时躲进云层里面去。
顺娘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处合适下窝子的地方,把鱼食撒下去,然后就躺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用一顶斗笠遮住眼睛浅眠。
她睡得浅,毕竟想着一会儿要钓鱼,根本就不敢真睡过去,所以,在她浅眠的时候听到有很轻微的脚步声往自己这里来,一下子就醒了。她拿开遮住脸的斗笠,坐了起来,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面握紧了身边放着的斧头。
因为上一次在河边赵三郎鬼鬼祟祟的出现,正是在自己等着可以下竿钓鱼的时候,如今她出门可是随身带了斧子的。因想着那个赵三郎虽然在齐大郎的赌坊里面服了软,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使坏,带着那个叫狗子的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顺娘带上了斧头,要是再碰上他们两个来欺负人,顺娘决定不再忍让,而是会给他们两斧头,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
结果呢,当她看清楚来人,不由得松了握斧子的手,然后诧异地问:“怎么是你?难不成你真不怕死?”
原来过来的人是谢二娘,她腰间挎着一个小鱼篓,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斗笠。
谢二娘抿抿唇,朝着顺娘一梗脖子:“这柳山下的河又不是你家的,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了啊?”
顺娘真得服了这个小辣椒了,怎么说话呢,自己问的什么问题,她又回答的什么,这发散性思维也太厉害了吧,她能否听得出来自己那么问话是关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