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曾有过这般剧烈情绪,师无我大惊失色,悔之已晚。方才他那话并未说谎,可除了救命之恩,六年相处,也早令他视对方为知己好友。只是他一时想不到神秀与周絮的不同,心里烦乱起来,口不择言了。
息神秀原本性情淡漠,近来受情欲折磨,难免躁郁,幸而自己醒觉快,脾性并未大变。然而这几日他与对方相处怪异,心里早堵了口气,说了那话,反倒拨开了些重量。与此同时,他脑中忽起一念,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逼得师无我偏头避过他过于迫近的呼吸。
“所以你才为我做那些事,对我予取予求,是不是?”
师无我的确用这个理由说服过自己,却不料会从对方口中听到,正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息神秀做不惯这般咄咄逼人的姿态,才说了几句话,已冷静下来,却见友人张口结舌,心上不由搐疼起来。那怒火还潜藏着,他本有千言万语可说,临到头却连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
若说失望,他早失望过了,可这回与之前不同,竟连个失望的理由也寻不见。
他们近日关系本已僵硬,经了这一番谈话,更是几近无可挽回的地步。师无我想与他解释,可仔细想过,似乎也没什么可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