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罗也就没说话。
过一会儿,陈红绫也起来了,顶着两个熊猫眼,手上拿着同样扭曲的编结。
不消多说,陈红罗又违心地夸赞了一番。
后来,大家就发现钟止随身都带着一个纠结的红色物件,一般人看不出那是什么。
春暖花开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某一个早上,大家都脱去了臃肿的冬装,换上了轻薄的衣衫,这也意味着,陈红罗和陈红绫该回谷了。
从永安城快马回去也要七八天,陈红罗将铺子的生意打点好,催陈红绫收拾东西,陈红绫一心想着她的止哥哥,压根儿就不想走。
钟止自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就开始为他们的将来打算,连巡年纪大了,外面的生意都得移交给他,家里的大小事务他也得操持,从前他只知道读书,对这方面毫无经验,好在连巡也不期望他成为商界奇才,他守着家业,有连巡的辅导,暂时也不觉得吃力。因而,目前他也没有精力筹划着将陈红绫娶回家,况且陈红绫年纪还小心性也没定,他想多给她几年自由。陈红绫自然不明白,本以为钟止能将她留下,没想到却劝着她先回去,一气之下跟他吵了一架。
九里也在盘算自己下一步的路线,陈家兄妹要走,他也不好继续住在陈家,况且从自己丧失记忆就一直呆在这儿,总不是个办法,是该出去看看了,也许能遇上认识自己的人也未可知。于是三个人齐齐向连巡和钟止告辞。
送行的那天正好是二月初二,人们都外出踏青,道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天气暖和以后,连巡的身体也好多了,钟止扶着他送他们三人出城。
陈家兄妹的马已经被送到城门口,就等着他们牵走。
九里自学会骑马以后又到马场练习过几次,骑得也算熟练,于是在集市上买了一匹当坐骑。
陈红绫摸摸自己的马儿,正想翻身上去,还是没忍住,将缰绳交给陈红罗,过去悄声问钟止:“止哥哥你究竟要不要娶我?”
钟止牵起她的手,将一枚有些斑驳的戒指交到她手心,轻声说道:“这是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现在把它交给你,给我三年时间,最多三年,我一定去求亲。”
陈红绫将戒指套在手上,想了下又揣进怀里:“止哥哥,我等你三年,记得来娶我。”
说罢快走几步,上了马。陈红罗和九里见势也上马:“连叔,钟止,我们走了。”
见他们还想送,陈红罗忙说:“就送到这里吧,连叔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我们走了。”
说罢,三人骑着马儿慢慢出了城门,见外面树上已经抽了新枝,地上的枯草也渐渐泛绿,待到人烟稀少时,不禁加快了速度。
走到岔路口,陈红罗问:“九里,你走哪边?”
九里往右一指,陈红绫笑:“我们往左,看来不能结伴同行了,一路保重。”
九里抱拳:“陈大哥,红绫,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陈红绫一天经历两次分别,眼眶有些红:“九里,要不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九里将小白从怀里抓出来:“不了,我和小白想出去看看,就不麻烦你们了,小白,跟陈大哥和红绫告别。”
小白冲他们挥挥爪子,算是告别。
陈红罗道:“天涯海角我们定会相逢,到时候我们聚在一起大醉他一场!”
九里哈哈大笑:“好,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
说罢,三人一路向左一路向右,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里低头看怀里的小白:“你说第一站我们该去哪里?”
小白眼睛骨碌碌转着,九里道:“既然要玩个痛快,咱们自然第一站那里的山水既险又奇,不去看看可惜了,咱们慢些走一路玩过去,估计也是夏天了,你说好不好?”
小白不理他,看着两边倒退的风景。
九里见它根本不听:“也罢,我做一回主,咱们就去陇州!”
策马前行,只在中午稍作歇息,这条路很荒凉,越走人烟越少,九里边走边观察左右,到了傍晚还是一片苍茫。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九里暗道今夜恐是要以天为盖地为庐了,正想着,远远瞧见前面有一个两三层的建筑,像是民居又像是客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在这儿盖了房。
走近了看,大门正上方高高挂了匾,上面是金灿灿的五个大字——“这是间客栈”。九里想,客栈就客栈吧,怎么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正想着,里面的伙计听见马蹄声,已经出来招呼客人了。
“客官,前面可就没有住的地儿了,快进来歇歇脚吧。”
九里正有此意,将缰绳交给伙计:“记得给我喂喂马。”大步进了门。
里面已经零散着坐了几个客人,都是风尘仆仆的,看起来都赶了一天的路。
九里找个干净的桌子,将身后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说道:“小二哥,上茶!”
一个粗布衣裳的半大小子提了茶壶过来,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九里问:“还有客房吗?”
小二笑着点头:“有有有,咱这儿有的是住的地方。”
九里喝口茶:“那就住这儿吧,先给我上点吃的,我都饿得不行了。”
小二搓着手:“客官,您吃点什么?”
此时,小白正好从九里的怀里钻出来,将小二吓了一跳。
九里摸摸小白的头:“别害怕,它很乖的,给我上两碗牛肉面吧,要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