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地图的记忆,顺河南走,二十里左右会有个村镇,追击的楚军应该还没有赶得急合围,去那个村镇抢夺粮食只是掩护,更重要的目的是发出联络的信息,按照将军的指示,寻找潜藏在楚地的黑衣卫。
让我们在楚地大杀一场吧,既然想要将军的命,那么就拿你们楚人的血来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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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是这个天下最繁华、最安逸,也是最大的国家,而郢都,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心脏,在郢都最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座最豪华的酒楼,高挑的酒旗上书三个大字:醉仙楼,是当今楚国君王项烨霖的手笔。
高高的五层楼,占据了整条街道最中间的位置,宽阔的门前,人来人往,酒楼小厮们迎来送往的声音此起彼伏,客人的喧哗吵闹声不绝于耳,而这些,却一点都影响不到酒楼院落的最深处,那个宽阔的院落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偏远一隅。
那只是酒楼的大院范围内一个很小的院落,不起眼的木门,不起眼的灰暗院墙,可是进得院内屋里,却布置得简洁却不失奢华。
几盏绢纱的宫灯,将屋内照得一片明亮,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衫的美貌女子端坐在桌边,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女子身后,一左一右分别侍立了一男一女,左边的男人约摸四十岁左右,面沉似水,低眉垂眼,状若老僧入定一般。右边是个十六七岁的侍女,规规矩矩地双手相交放在身前,挺身而立。女子身前,跪着一位老人,六十多岁的样子,一把花白的胡须,身宽体胖,衣着华贵,显然身份不低。
美貌的女子将手中精致的茶杯轻放在一边,用手中的丝绢试了试嘴角,低低的声音开口,清亮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烟火气:“说吧,有什么办法?”
跪地的老者一脸心灰意冷的神气,垂着头一声不吭。
女子冷冷地看着他,慢慢地道:“事儿您没有做错,您抓住了机会,给姬家嫌了一大笔。您经营了这么多年,为姬家呕心沥血,我全都看在眼里。该奖的,该赏的,也从没亏待过您。今天我来,没有追究的意思,就是想借您翻云覆雨的手段达到我这个小小的目的。周掌柜,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老者低垂着头,继续一声不吭。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沉寂不语。
仿佛终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气氛,老者终究嗫喏着:“公主,老奴是真的没办法。”
明黄的纱灯在一室都洒下明黄的颜色,美女的脸色也如那明黄的灯纱,明艳,美丽,却偏偏没有人气。轻轻端起桌上的茶具,轻啜一口,又姿态优雅地放下,闭了眼睛,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周掌柜,我很为难,该拿你怎么办?”
“依理,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可依情,我恨不得杀了你。”清清亮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绝的恨意,让人冷到骨子里。
“别跪着了,起来,拿我的名帖,约见项烨霖。”
老者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阻拦:“公主,您身份尊贵,去见他,不合适。”
美貌的少女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什么身份?我只是广运姬家的家主,一个小小的商户而已。见他,有什么不合适?”
老者看了看美女身后的男人,见他依然面沉如水,垂眼不语,只好硬着头皮说:“公主,可谁都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美女生硬地打断:“知道什么?”
老者嗫喏着:“知道,知道....”
“知道我是大周皇家之女?可在他们眼里,谁还记得大周的皇家在哪里?”
老者猛地趴伏地上,哭求着:“公主。。。。”
公主的脸色一如平常,莲口轻张:“去,别叫我换个人支使。既然你没有办法,我只好自己去求他。”
老者哀哀哭泣着:“公主,是老奴对不住你!老奴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