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才想,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下一刻果然听道韩溯淡淡的声音:“皇上莫要说笑。”
韩溯瞥眼看着廊外雨势,接着淡声道:“夜宿内宫难免惹人非议,当初秦王驻信阳宫月余,乃是情势所迫,今晚楚王公子也是醉得众人皆知,尚且掀不起什么话柄。臣,要是歇在内宫,皇上与臣的那些传闻只怕是越加精彩纷呈了。”顿了片刻,又道,“如此,皇上也要臣住下么?臣倒是不计较。”
没待萧纵开口,韩溯再躬身,“臣告退。”
萧纵愣愣地想,他的太傅的的确确是不同了。
韩溯请退后,萧纵在廊里又站了多时,凉风吹得他四肢发寒,王容在一旁几回提醒他该歇了。
可今晚哪里还容得他安生睡觉。
萧纵在冷风里醒了醒脑,对王容吩咐了几句,转身入寝宫。
寝宫里只点了几盏烛火,微微摇曳的火光照得安静的内殿一片昏黄,萧纵屏退了内侍,独坐在案后,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一册治国略。
那些纷乱的政局在他脑中此刻只剩下两个清晰的名号。
秦王,楚王。
秦王,他在接到那一折进京文书的时候,就看不透那个男人目的何在,而入京之后,一场毒杀,似乎造就了一个契机,突然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随之而来的,一次次威吓,恃强,挑衅,诸多意味不明的靠近试探,以及那些轻慢之举,让他更加对那个威胁着他江山的男人捉摸不透。
也许,如睿王的告诫,他想得少一点,心狠一点,可以不必如此伤神。
可他,终归做不到如睿王那般冷酷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