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澜,我们还是朋友不?”
“说吧,你又惹什么麻烦了。”纪平澜头也不抬地忙着抄别人的笔记。
“不是我惹麻烦,是麻烦惹我!”李亦亭抓狂地揉着脑袋,“你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怎么了?”纪平澜皱着眉头看看他,推测这次惹的麻烦不小。
“我……我家很穷的,你知道的吧?”
“说重点,如果是借钱就别来找我了。”纪平澜也穷的很,家里几年都没给他寄过半毛钱的生活费,李亦亭是知道的。
“不是,事情是……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完。”李亦亭说到自己的家境就有些支吾,“我家穷,孩子又多,我生下来那段时间是家里最紧张的时候……所以你看我这么瘦,都是小时候没养好,那时候穷的饭都要吃不饱了,没办法就把我的一个哥哥送去了梨园,苦虽然苦一点至少还有口饭吃。我哥生的比我漂亮多了,后来也就成了本地小有名气的旦角,你也许听说过李海棠。”
纪平澜摇头表示没听说过,他不爱听戏。
接下来的话李亦亭更是羞于出口,说的结结巴巴:“后来……他不是出名了吗,就给一个……那个警察署长看上了。就是那个大家都叫黄胖子的,那家伙……强迫我哥,我哥也是没办法,被逼得像女人一样陪他睡,他也是不愿意的,那种破事儿你知道吧?就那种……”
“说重点。”被人提到这种事情,纪平澜有些烦躁。
“最近我哥不是想结婚了嘛,跟戏班里一个打杂的姑娘,人穷,也不漂亮,可是心地好,又贤惠,我哥就想跟黄胖子断了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可那死胖子不肯,硬是缠着我哥,先是威胁他来着,我哥不从,他就找了个由头封了戏园子,不让唱戏,这不让唱戏不就砸了所有人的饭碗了吗,整园子的人都劝我哥忍气吞声算了,我哥还是不肯,那厮就把我哥抓了,我是才得到的消息,都已经被抓了十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那么你想干什么?”
“我哥从小就跟我最亲,要不是他省吃俭用供我念中学,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做苦工呢。现在受这样的欺负,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帮他,我想好了,明天不是没课吗,我们找上几个能打的弟兄,揍死那个死胖子!”
“简直胡闹!”纪平澜骂道,“打他一顿能有什么用?到时候你自己也给搭进去了,这眼看就要毕业了,你少出去惹事生非。这事我来想办法,先别轻举妄动。”
“想办法?明天不出手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岛了,还想什么办法?!”李亦亭急了就口不择言,“纪平澜我告诉你,我当你是哥们才来求你的,你要是怕惹事影响你毕业就算了!当我没有过你这个朋友!”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次!”纪平澜火了,站起来一把揪住李亦亭的衣领,他现在的眼神比过去更吓人,同是军校学员的李亦亭也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楞是被他吓住了,怎么也不敢往下说。
有附近的学员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皮猴子怎么得罪了纪平澜,赶紧过来拉架,纪平澜丢开李亦亭,指着他的鼻子说:“李亦亭我警告你,别给我乱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亦亭不敢顶嘴,纪平澜便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他确实在帮李亦亭想办法,想一个比揍警察署长更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他想到,这种人通常都做过不少坏事,而做过坏事的人总是有些心虚的,可以适当地吓唬吓唬再捏点他的把柄在手上,让他从此不敢造次,而不是反过来让人家捏了把柄去。
他正想把这个想法告诉李亦亭,四下找了一圈,却听说李亦亭一大早就约了周晴雨、钱虎等几个以“肌肉发达头脑简单讲义气”著称的学员乘船去市里了。
纪平澜心里直骂这帮笨蛋,赶紧去追他们。
李亦亭和几个哥们都穿着便装,拿着棍棒之类的武器,周晴雨手里还拿着一个麻袋,他们很鬼祟地躲在警察署黄署长家附近的巷子里。
“等会儿就这样,我负责把人引出来,周晴雨你负责套麻袋,然后大家伙儿一块动手往死里揍——”
“李亦亭!你们给我住手!”纪平澜还是气喘吁吁地在他们动手之前追上来了。
“你来干什么!”李亦亭还在气头上,“这事儿你不是不肯帮忙吗?那你就在旁边看着别插手好了,到时候东窗事发我们都去蹲大牢也罚不到你头上!”
纪平澜气得一拳头把李亦亭砸墙上,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什么,你他妈做事之前动一下脑子会死啊?把人打了就完了?你自己倒是出气了,可你哥怎么办,人不是还没放出来吗!就算你够种把人抢出来,你们家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生活了?等你一走黄胖子还不是要怎么对付他们就怎么对付他们?”
李亦亭捂着被打肿的嘴角跟他吼:“你又知道什么啊你!被欺负的是我哥又不是你哥,丢人的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知道街坊邻居的都怎么戳我们的脊梁骨吗?他妈的明明都是那个黄胖子的错,我们有什么错啊要被他们这么骂……”
说到伤心处,李亦亭竟然忍不住沿着墙蹲下来抽泣。
看到一向要面子的李亦亭被逼到这份上,纪平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想上前安慰两句,刚一碰到李亦亭,那家伙就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