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全早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怎奈碍于白昸琇的身份又不敢发作,只有咬牙忍下,弯腰让到一旁,“白公子慢走。”
着实是窝了老大一肚子火!
白昸琇悠悠然收回目光,双手负背,脚踏银靴从他眼前径直走过。
“少……”狗蛋的目光追着白昸琇的背影,无奈叹了一口气,回头对还黑着脸的赵有全一脸憨厚地笑道:“赵大人,您要带些什么话?小人给您记上。”
白昸琇甩开了童仆,心情大好,想着城外秋色如画,一步并作两步穿过赵有全一行长长的队伍想要出城去,脚下宫廷御制的银靴踩在沙土上,发出一道道清脆的声响,传入轿中。
虞云坐在后面的轿子里,听到那被唤作白公子的人轻快的脚步声从马车前面一步步靠近,最后行至轿外。
就在这时,秋风乍起,似是无意道有意,卷起一角纱织的水色轿帘,明媚耀眼的阳光就在不经意间照射进来洒在虞云身上,暖而明亮。
虞云举目望去,看到阳光下翩然走来一个少年,面容俊朗,眸光明亮,竟比阳光还要耀眼,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在他一人身上。
白昸琇眼角的余光感受到一丝异样,目光随意扫过去,不想这蓦然的一瞥,惊住了脚下的步伐,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虞云的那一刻霎时凝注,整个人像是被勾了魂着了魔,再也动不得。
只见半掩如烟的纱帘下,虞云的容颜若隐若现,只露出一袭微蹙剑眉下似戚非戚的狭长凤目。
那是白昸琇见过最美的眼睛,宛如晨间竹叶稍上夜里凝成的一渠霜露,清澈而又带着一点清冷和忧郁,出尘绝美不似人烟。
白昸琇只觉心口被温柔地击中了,周遭仿佛骤然静止,只听得到自己如擂动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想那白昸琇身份贵重,出入皇宫如自家府邸,自小阅美无数,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然此刻在他看来,那些美人不过空有一副皮囊,尽是媚俗,哪及轿中之人半点清韵。
虞云静静看着他,眸里似语非语,白昸琇竟是看呆了眼,那双眼睛像是一个美丽的陷阱,危险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白东修整个心魂已然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秋风不过一阵,轿帘又娓娓垂下,隔断了两人绵缠的视线。车轮轱辘,队伍继续前行。
虞云视线所及又暗了下来,那明亮的阳光被轿帘隔在不可及的轿外,他想到今后漫漫无望的来路,无声靠到母亲身上,心中默叹,那样明媚的温暖,注定是他毕生求不得的。
马车渐渐走远,白昸琇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出神,早已忘了出城的事,直到狗蛋出声唤他。
“少爷,您瞧什么呢?”